“那我们开始吧。”
李栀柔在来的路上已经将时夏的单元剧研读了一遍,对里面的角色和剧情有了大概的了解。如时夏所说,她的戏份非常少,且分散,是一个比较俗套又悲惨的小角色——她不愿意接受新思想,甘愿沦为旧封建的奴隶,甚至嘲笑、污蔑接受新思想的青年整天不务实是,但最后死于封建压迫。
而李栀柔排演的角色也是这个单元剧的配角,虽然她同样也是被封建迷信支配的人,但是她与时夏的角色不同,她这个角色在当时还有一定社会地位。
......
“夫人,你,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干活吧......大家说我是个不详的人,嫌弃我晦气,认为我有罪,但是我已经在努力赎罪了......我,我有攒着钱去捐门槛,我在来之前好好洗了身子才端祭品的......莫,莫要不让我干活,莫要撵我走......”
时夏蜷缩在地上蹲着失神般地为自己辩解,随后有些可怜又有些无助地看着李栀柔,见李栀柔没有动静,又伸出手准备去拉她的衣裳,然而手举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在衣服上擦了擦,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能再次伸出手。
李栀柔依旧没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时夏,她的眼圈有些红。
见李栀柔不理自己,时夏也跟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只是比起之前眼睛里带了些许期望。
片刻后,时夏尝试缓慢起身,然后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栀柔的神色,一边谨慎地拿起抹布擦桌子。正当她卖力地干着活,手伸向了祭品准备将祭品抬起来擦灰,下一秒李栀柔立马呵斥道:“你放着!”
随后李栀柔赶紧将祭品取到自己手里,顿了一下转身飞速离开。
那一瞬间,时夏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手上的抹布掉了下来,她的脸变成了惨淡的灰黑色,身子止不住颤抖。直到李栀柔离开,她依旧失神地看着桌子。她几次欲蹲下捡抹布,可到底只是手在半空中哆嗦了几下。
......
这是整个单元剧里最讽刺的情景,深信封建迷信的人最终死于封建压迫。
排演结束后,李栀柔红着眼走过来,她手里还紧紧抱着道具,她的声音有些喑哑:“时夏......呜呜呜......”
她一开口就要哭,“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呜呜呜......演得这么好,这么悲......”
面对李栀柔的夸赞时夏很开心,她安慰道:“谢谢你的认可。不哭不哭,我只是表演,不是真的。”
“我当然,当然知道这是表演......你演得太好了呜呜呜,我就像个小丑一样......我,我接不住你的戏!你说我刚刚,怎么还自作聪明想给你空时间呜呜呜我才是需要大量时间的......我是大傻子,你这么优秀呜呜呜......嗝。”
李栀柔哭得鼻子冒泡,时夏无奈只好把她揽到怀里安慰了一会儿。
等李栀柔平静之后,两人又继续排演李栀柔的剧情。
这一次,时夏担任了那个教师,她与李栀柔面对面,平静地诉说着自己对家庭的愧疚,以及不后悔的选择。
在时夏的引导下,这一次李栀柔演得非常顺畅,也非常尽兴。
结束后她将这两次排演的录像片拷贝了一份给时夏,随后猛然间抱住时夏:“时夏,太谢谢你了。不只是排演,是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我本以为你会在演戏上有所欠缺,但是我今天才知道我错了,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非常厉害,甚至超越了我。”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时夏难为情地反驳道。
“你要相信你自己!也相信导演和观众的眼光!”李栀柔笃定地说道,“我也相信你。”
由于李栀柔赶着去和男主参加家宴,时夏就推掉了李栀柔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回去的路上,时夏拿出手机正准备复盘今天排演的情况,却看到江择一给自己发了十来条消息。
“姐姐,江湖救急——!我需要你帮助!”
“等会你假装很急的样子给我打电话,然后不停催促我去找你!十万火急,非我不可的样子!先谢谢姐姐了!”
“姐姐?”
“......时小姐?”
“你理理我啊(丧气表情)!你不能过河拆桥啊——你忘了当年大明湖畔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我了吗?!”
“好吧,我承认那时候我也有私心,但是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帮我这一次,我必回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