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悦心里一跳，已经隐隐察觉到阿婆要跟她说什么了，挺直了背慢慢靠了过去。
“小兔子，咳咳……其实、妞妞她……”
喝过水以后阿婆的声音润了很多，但声音还是透着无力感，听得出阿婆每说出一句话应当都经历着吞刀子的痛楚。
余悦悦怕她疼，赶紧把话接了过去。
“我知道妞妞没死，前几天我在森林里见到她了，她现在过得很好，都有自己的幼崽了。”
这下子阿婆眼里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余悦悦怕她多想又怕她多说话，赶紧一股脑解释道，语速很快，像是生怕阿婆找机会插话进去。
“这都是黑曜告诉我的，黑曜是城主的儿子，两年前离开了梧城就一直待在附近的森林里，有一天看见您去森林里放归了一名雌性。”
话到这里，但凡不傻都能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
阿婆心情有些复杂，属实是没想到自己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居然这么简单就被两个小崽子套了出来。
“我……”
阿婆刚开口，余悦悦又赶紧抢答：“我知道这件事城主还不知道，但是您请放心，我和黑曜都会继续替您保守这个秘密的。”
可是这次阿婆却摇了摇头，艰难吐字：“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余悦悦满脸疑惑地看向阿婆。
阿婆慢慢道：“我想告诉你的是好好照顾她们……以及她们的幼崽，因为……”
……
等到阿婆把一切秘密和盘托出的时候，余悦悦一路走回家都没能停息心里的惊涛骇浪，她实在没想到这背后不只是放归失忆的雌性回归森林这么简单……
剩下的时间，阿婆没有让余悦悦继续留下，而是把为数不多的时间留给了儿子以及家里新生的幼崽，享受片刻天伦之乐。
余悦悦浑浑噩噩回到了家中，禁不住又想起了阿婆从森林里把她带回梧城的第一天，原来这一切其实那时候早已有迹可循。
……
阿婆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曾经接受阿婆治疗并治愈的兽人以及其他受过阿婆照顾的雌性们纷纷前来送阿婆最后一程。
城里遵循的殉葬方式为火葬，阿婆的兽型是长臂猿，当长臂猿暗淡失去光泽的皮毛逐渐被火星子吞噬，魂归自然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泪。
余悦悦哭到不能自已，只能整个人都靠在背后的墙壁上才能勉强继续维持站立，她想以后再也没有一边嫌弃她却还会一边往她嘴里塞胡萝卜的人了……
……
黑曜独自在森林里等了两天始终不见余悦悦归来，心里越等越焦急，也顾不上自己回城会不会被发现了，不管不顾赶了回去。
进城以后第一时间也是得知了阿婆离世的消息。
第34章 第三十四杯奶茶
虽然黑曜和阿婆相处的经历不算多, 可是就凭他默默替阿婆两年多秘密这点，他对阿婆的感情就和别人不一样。
他心里有点明白，一定是吾城这个城主哪里做的不好, 不然阿婆不会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还知道小兔子现在一定伤心极了, 从两天以前和余悦悦闲谈时却总能从她口中听到阿婆就可以知道，她和阿婆的感情很深，并且依赖着阿婆，现在阿婆去世一定给她的打击很大。
黑曜只要一想到小兔子现在不知正在哪个地方偷偷掉眼泪, 心里就揪成一团, 恨不得立马跑他身边进行安慰。
他目标明确地往阿婆家赶, 刚走到半路就和参加完葬礼回来的小兔子不期而遇。
余悦悦一看黑曜居然敢大剌剌走在路上, 心里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瞪了黑曜一眼后赶紧把他拉到了四下无人的小巷子里。
她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敢回来的啊你不怕被城主抓回去吗”
黑曜有些委屈, 垂下眼：“我等了一整天都没见你回去, 我很担心你。”
“……”这句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余悦悦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有些不自然地对黑曜道：“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先回家再说吧, 这儿不安全。”
黑曜跟着余悦悦回了家。
进门的时候丛玉原本正背对他们在晒东西,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刚一转过头就看见余悦悦被豹子“挟持”而来, 简直都快要吓死了。
显然她联想到了之间自己也是被这么一路“挟持”送到了余悦悦家。
“等等！”余悦悦一看丛玉嘴一撇就知道她要哭, 赶紧上前捂嘴，“先别叫！他是我朋友！”
丛玉惊疑不定地看着黑曜，起初是并不相信的, 可是黑曜却不管她信不信, 直接登堂入室，看也不看一眼丛玉一边打颤的小腿一边直往余悦悦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