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被闹了半宿,最后忍无可忍换了个睡姿,大爪垫严严实实捂上自己的耳朵,这才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醒来,森林已被涤洗得焕然一新,不知名的鸟儿在外喧闹高歌。
大雨后又是神情气爽的一天,前提是没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一张类似芭蕉叶的巨大树叶以及在准备钻出来的时候又不知道拨弄到了大猫的什么神经,被逮住胡乱扑了一阵的话。
等到余悦悦好不容易折腾着爬了出来,转眼就对上了伏低身体趴在树叶前方俨然攻击前奏姿态的黑曜,二者对视数秒,差点双双看成“对眼”。
此间,出于动物本能,余悦悦浑身紧绷,黑曜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爪子痒痒的,下意识蜷了蜷尖利的指甲。
半响,见兔子怕到浑身都开始打颤了,这才收了玩心若无其事离开了房子。
余悦悦一大早历经生死之间,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被吓到连滚带爬忙往石头后面钻,徒留圆滚滚的小身体以及全身上下被豹子玩得东倒西歪的雪色皮毛。
看着好不凄惨暗淡、惨遭蹂/躏的一只兔。
……
今天的天气极好,像是预料到了余悦悦不会安安分分自己呆在房子里,所以黑曜外出捕猎时还不忘捎上一只雪色的小玩意儿在嘴里。
余悦悦十分清醒地给了自己一个定位——“赶路途中的干粮”T_T
每当黑曜去追逐猎物时,都会把余悦悦放到视野中最高的那棵树上,像是料定了她不敢从树上跳下来,十分放心地离开约莫半刻钟,再回来时带着余悦悦转移阵地。
而每当这种时候余悦悦就会无比唾弃自己的小破胆儿,分明是站在稳如磐石的粗壮树枝上,四条腿却还是抖若筛糠,更别说走到树边往下看一眼的勇气了。
于是等到日暮西垂,余悦悦垂兔丧气又只能被黑曜叼回了窝。
……
昨天的野果还没吃完,黑曜便没有摘新的回来,将余悦悦丢到旁边以后,便兀自跃上了大石头。
余悦悦扒着墙探着脑袋悄摸偷看了半天,就见那头豹子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心里对于他心情不好的猜测更是确定了一分。
但是回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余悦悦一直被留守在树上,也不知道豹子自己在森林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总感觉今天的森林怪怪的,怪阴森安静的……
后面又过了两天,余悦悦更加深刻意识到自己那天的猜测并没有错,豹子他就是心情十分之差!
具体表现在,他居然开始以看余悦悦惊慌失措的样子为乐,好似这样就能让他心情好点儿。
这让余悦悦简直欲哭无泪,死鱼一样被豹子叼在嘴里,万万没想到作为一只兔,居然能有像猴子一样在林间荡来荡去的一天。
等到被平稳放到地面时,余悦悦已然四大皆空,被豹子叮叮咚咚往地面丢的果子砸到脑袋上,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豹子最期待看见的“兔容失色”没了,他似乎一时半会儿又失去了兴致,开始琢磨折腾起森林里其他的小动物来。
比如拐带走石头房子门口那只总唱歌的喜鹊的蛋,把蛇玩弄在爪间打上死结,每天清晨乐此不疲地和余悦悦玩“你逃我扑”游戏……
以上种种无不证明这是一只性格极度恶劣的豹子,虽然余悦悦暂时还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吃掉自己,但是她现在极度怀疑自己会在被他吃掉前先玩/弄致死。
亏得她曾经还有过豹子是担心她夜晚冷,才特意找来叶子给她盖上,虽然想法过于直男,单薄的叶片完全无法抵御夜间的寒冷,但不可否认出发点是好的,余悦悦还曾暗戳戳感动过一小会会。
现在看来,估计玩弄折腾她的心思占多数。
余悦悦自认一颗心已被伤得千疮百孔,再也不可能被豹子“别有用心”的小举措所打动。
……
大概又过了几天,森林里好像更安静了一些。
被黑曜掏了鸟蛋的喜鹊妈妈再也没来骂过街,附近的蛇窝似乎举办了大迁移,再也找不出一条蛇来,连森林东边偶然能听到的虎啸声也彻底消失了。
似乎一切都处在一种极为紧绷的诡异平衡点上。
余悦悦不太清楚豹子的正常进食频率应该是多少,虽然以黑曜明显比其他豹大一圈的体格来说,或许这方面需求会更大,但也不会离谱到每天都出门捕猎吧,而且是从天亮到天黑,在一个地方“吃”完又赶到下一个地方去“吃”。
余悦悦隐隐有种猜想,黑曜与其说是在外出“捕猎”,倒不如说是更像在巡视自己领地内的什么东西。
每当他心情十分不好来找余悦悦的乐子时,估计就是东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