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微甜的,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的鲜血涌入他的口腔,他几乎毫无克制的狠吸,眸色愈来愈暗,他恨不得将怀中人从里至外……拆吃入腹。
林亦昭感受到了他可怕的眸光,她动也不能动,只觉得被咬住那块脖颈疼的厉害,只有那种昏昏沉沉地要被吸干血的无力感,她死力咬住下唇,嘴角的血腥味给了她几分清醒。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能感觉到压制她双手的力道慢慢地减弱,直到接近于无,林亦昭找准机会,手肘用力往后一击,正中对方柔软的腹部。
几乎没受到任何的反抗,身后那具高大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林亦昭:“???”
他这么弱吗,这么容易就被打趴下了?虽然她这一击超常发挥,用出了十二成的力气,但是他修为高出她一大截,肉身的强悍度也高出她许多,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到下了啊?
这般想着的林亦昭转身望去,然后皱了皱眉。
只见纪元镜无知无觉地倒在地上,黑发与地面融为一体,脸上一条条诡异的血印,正在七窍流血。
林亦昭下意识看向他的褪,果然已经恢复了人身。
山洞里非常的安静,林亦昭甚至听的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她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脖颈逐渐消失的伤口,以前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都一一地串联了起来。
记得上一次,纪元镜是在吸食了她的血液之后,“化龙”形态突然消失的。而这一次,也是在吸食了她的血液之后,“化龙”形态也突然消失了。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血液对于纪元镜来说,相当于“化龙”之时的解药?
所以,所以最近这段时间,纪元镜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时不时地关心她、照顾她,还不厌其烦地为她各种解疑,并不是因为对方将其视为好友,而是别有所图——将她当做解药储备了?
越想得深入,林亦昭的内心便是一片荒芜。她像颗钉子般钉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林亦昭扫了一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纪元镜,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龙血精魄,心情很是复杂。
她闭上双眼,自我劝慰:罢了罢了,这龙血精魄是我两一同找到的,若是我趁人之危将其攫取,总归是不符道义的,这种小人行径我却是干不出来的。
林亦昭缓步移到纪元镜跟前,将他扶到灵泉旁的一块平整的石头旁倚坐着,然后用灵泉水将其脸上的血迹冲洗干净,又查探了他体内的情况,并无大碍。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纪元镜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注意到旁侧如针扎般的视线,侧过头去,只见林亦昭冷冰冰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仇人。
纪元镜回档方才发生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儿,用衣袖擦了擦脸,发现脸上的鲜血已然被清理过了。他心底渐松,知晓还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他调整了倚靠的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
等了片刻,也没等来他的只言片语。林亦昭冷冷一笑,“怎么,纪修士,纪大少爷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纪元镜微微垂眸,又过了半响,才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却是不知该如何说起。上一次发作后,我的确发现你的血对龙化有极强抑制的功效,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告知于你。”
林亦昭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哦?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你了吗?你敢说你隐瞒我,一点私心也没有吗?”她明明知晓此人面冷心也硬,最是铁石心肠,却还是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位,结果满心诚挚换来的竟全是利用和欺骗……嘁,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罢。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或者说难道你从没怀疑过吗?”纪元镜说道。
“……怀疑什么?”林亦昭狐疑地看着他。
“怀疑——你自己的身世。”纪元镜淡定地在林亦昭的心湖抛下一颗石子,漾出一圈一圈的波澜。
林亦昭面上还是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你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从没想过自己身上的特异之处吗?比如你的血液为何能解我的龙化之毒;比如那只蚊兽明明强大如斯,为何吸了你的血之后爆体而亡,又比如……你身上无与伦比的恢复能力?”
林亦昭慢慢捏紧袖口,内心一片无措。
——她怎么可能没怀疑过呢。是从她穿越过来之后,身体之上才慢慢出现的这些特殊的变化,所以她也无法从原著中寻找到答案。
她也暗中分析过,但线索太少,也没有得出什么靠谱的结论,索性便搁置了。如今听纪元镜的语气,他好像知道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