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语惜却仅伤了边角,并无致命伤。她冷冷地扫了一眼萧独雾,嫌恶地看了一眼这个没本事的跟班,随后便走开了。
这一刻,萧独雾感觉整个身体正在分崩离析,丹田里的金丹也一点点在坍塌,神魂渐渐模糊了。这一瞬间,他的眼前走马观花般闪现了许多的画面,最后出现了一张人脸。
他真的爱过她,所以心甘情愿待在她身边,为她掩盖罪恶,为她豁出一切。
可是,却迎来了这样一个结局。
他,真的,好不甘心啊!
萧独雾的身体软软地滑落在地,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嘴里被人塞下一颗药丸,那颗药丸强大的药力迅速在体内流窜,修补,可他受的伤太重了,一切都是杯水车薪。萧独雾扯了扯干枯的唇角,苦笑道:“没用的,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的金丹塌了。”
这一点药力,终是给他枯竭的身体借了一点回光返照的力气,他颤抖着右手从储物袋掏出一本册子,递给林亦昭:“若有机会出去,烦请将这里面的东西……告以全宗!拜托。”
林亦昭看着他的脸色一寸一寸灰败下去,她还没还得及接过那本册子,萧独雾的手便垂了下去。临死之前,他努力扬起头颅看向段语惜的方位,死死地盯了她一眼,终究也是死不瞑目了。
林亦昭想了想,还是捡起那本册子,收入了储物袋。
已死之人临终前最后一点微末的愿望,亦不过是举手之劳,她自然愿意相帮。
战斗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由残魂所化之怪物神识极为强大,他精准地控制着攻击力,像是戏耍一般,非常的游刃有余;另外他还会攻击人的神识,不经意间控制人的行为,让人无法自控的忘记防守。
如此一来,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纪元镜为首的众人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纪元镜找寻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在节节败退之中,他目光突然变得决绝,左手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前便是一剖。
林亦昭被他的行为吓了一大跳,惊声唤他:“纪元镜!”
她看向他胸前一大片的血迹,鲜红的血肉翻出来,她甚至不忍细看,声音也有几分颤抖:“纪元镜,你在做什么!”
她想不明白,在这种时候,为何要做出这种自残行为?
他是疯了吗?或是,又中了幻术?
林亦昭心里一紧,急忙往纪元镜身边赶去,孰料才跨开步子,纪元镜便传音给她:“不要担心,也不要过来。”
“但是……”
“信我便好。”纪元镜看了她一眼,随即将匕首插了进去,正对着膻中穴也就是元婴的位置。他的动作又狠又准,好似感觉不到痛似的,好似那不是他的身体。
“……为什么?”林亦昭眼眶里包着泪花,滚滚欲出。
“一定要信我。”纪元镜再次传音道,语气中尽是坚定。
林亦昭愣在原地,看着他逐渐苍白的脸,进退两难。
她想过去阻止他,阻止他进一步伤害自己;
但方才纪元镜让她一定信他,既如此,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若自己贸然过去,会不会打乱他的计划。
林亦昭心里已揪成一团乱麻。
对面的残魂看见纪元镜血肉模糊的胸前,突然停止了攻击,他从怪物身上分了一撮神识,重新化为“启灵”的模样,叹息一声:“怪不得啊,怪不得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神龙珠的气息,却无法确定神龙珠的所在。也真是妙啊,是你自己想出的法子吗,竟然将神龙珠与元婴合二为一了!”残魂露出贪婪的神情,死死盯住晶莹剔透的元婴。
只要有了神龙珠,他就可以摆脱这该死的镇龙碑了。没了镇龙碑的束缚,以后天高海阔,还不是任他遨游?
“小子,你还算是识相啊。你拿出神龙珠来,是想求情让我放你们离开吧?”残魂笑道,“你能有如此诚心,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求……情?”纪元镜淡淡一笑,“你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高了罢!”说着他用刀尖抵住元婴,幽幽地道,“你也知晓,如今神龙珠与我的元婴彻底融为一体,已是密不可分。若我自爆元婴,那么神龙珠也必然损毁;只有我自愿将元婴剖离,神龙珠才会完整无缺。”
“你什么意思?”残魂眯了眯眼,对于他的出言不逊有些不悦。
“我要你放林亦昭离开,不然我就自爆元婴,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纪元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