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直商议到深夜，最后明确了分工：万以诚和萧无虞去城墙之下收集可用的散修信息，经过整理筛选之后再交由林亦昭；而林亦昭和纪元镜则负责上门交易。
散场之后，万以诚与纪元镜都回了各自的房间，而落后一步走在林亦昭身后的萧无虞犹豫片刻，终是问：“师尊，我是不是很没用？”
林亦昭脚步微顿，她转身瞧向萧无虞，却见他低垂着头颅，脸上的神情都掩藏在暗色里，虽然看不真切，但还是能感受到他的落寞。
林亦昭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道：“阿虞，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出发以来，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也没有提出过有用的建议，就只能再一旁看着大家讨论，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萧无虞缓缓抬起头，眸子里微红泛着泪光，“师尊，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啊，好痛恨这样的自己。”
“阿虞，虽然你不擅长这些事务，但你也有自己的闪光点啊。你天赋又好，做饭也好吃，在为师眼里，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希望能帮上师尊啊。”萧无虞咬住唇，轻声呢喃。
第62章
、售卖汤谷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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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廊下的两人面对面站着, 稍矮的身影替高个子身影擦掉眼泪，“阿虞，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呀。”
萧无虞侧过头自嘲一笑, “我做的那些只是琐碎，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许妄自菲薄。”林亦昭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萧无虞的额头, 然后严肃地说道：“好了, 不要想太多, 明天还要帮为师去城墙根下收集信息呢，快点回去睡了啊。”说着就将他往房间的方向推。
萧无虞低低地“嗯”了一声，缓缓地回房间了。
林亦昭毫无睡意，她仰头看着天空的弯月, 银色的月华倾泻而下，她踱步在廊下，倚靠着栏杆，看着水池中胖得快游不动的游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听见身后有极轻的脚步声, 随后有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这么晚了, 还不歇息？”
“你不也没睡？”林亦昭浅浅笑道。
纪元镜上前几步，走至她并排的位置, 也看着水中的游鱼：“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不妨跟我说说？”
林亦昭先是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侧头看着纪元镜，“也不算什么烦心事，只不过——”
“嗯？”
“临走之前，二叔为我炼了一把剑, 说是赠与我的临别礼。那剑柄之上，还挂有一只锦囊。起初我还以为就只是个装饰物, 直至昨晚好奇打开瞧了瞧。”
纪元镜静静地看着她，只听她继续说道：“锦囊里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进去汤谷秘境之后，务必去最东边一趟，谨记，谨记，谨记！’”
林盛连写三个“谨记”，说明最东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是因为最东边有莫大的机缘？亦或是其他的理由呢？
纪元镜双手握在栏杆上，低头思忖片刻，“汤谷秘境太大了，虽然几万年过去了，进去的修士数量也不算少，但是却从未有地图在市面上流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林亦昭才突然反应过来，无论是外界市面上，或者是昆仑宗内，都无人提过汤谷秘境地图一事。
就好像，大家一致默认汤谷秘境没有地图似的。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兜售过汤谷秘境内的地图，但买过的人都死了。”纪元镜沉声说道：“那些标注是安全区的地方，全部都成了绝命之地。”
“啊？”林亦昭惊呼出声，“为什么呢？”
“直至后来啊，人们才总算明白了，与其他秘境不一样的是——汤谷秘境就像个活物，所有的东西都会急剧变动，河流变高山，峡谷变平地，森林变沼泽……随着地势变化，灵药和凶兽的位置也随之发生着改变，机缘和风险都变得极不可控。”
“既是如此，那为什么二叔一定嘱咐我要去东边呢？”林亦昭眉头微蹙，她知道林盛一定不可能害她，但是汤谷秘境内的这种不可控的因素，又让她产生了一丝迟疑。
“无碍，届时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去最东边逛一圈也未尝不可。”纪元镜说道。
“只好如此了。”林亦昭如此回答。
她隐隐觉得，这可能跟林盛缄口不提的……她的身世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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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蒙蒙亮。
城墙上守卫的士卒还打着瞌睡，街上几乎没人，四周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