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知看着他的背道:“我不打算离开,但我想帮她,你不知道,她浑身都是伤,张公公的行为是家/暴。”
唐仪明知道的,他还在干爹府上住的时候,他经常看到看到夫人被责打欺辱,不过他没有立场和资格帮忙:“你帮不了她的。”
“我觉得我可以,”夏礼知坚定道,“我愿意竭尽全力帮她。”
“你不清楚干爹的手段,”唐仪明皱着眉头,为她的执拗感到头痛,“先前夫人也邀请约过吴大监的夫人,但吴夫人不小心泄露了计划,她最后被活生生打死了。”
第四十章
夏礼知挣大了眼睛, 平白有些紧张,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没事,我们警惕一些就好了。”
“这不是警惕就能做的事, ”唐仪明急切道,“干爹十岁就在陛下身边伺候, 这么多年躲过了无数明枪暗箭,生生死死这多次, 你以为他要是没有手段和本事能活到至今吗?”
夏礼知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他有手段、头脑,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夫人她被折磨至死啊。”
上次见她时, 她已经如此绝望, 如果再不伸手拉她一把,她极有可能走极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绝不能袖手旁观。
“可此举无疑于以卵击石,我不能看着你们自寻死路,”唐仪明提醒道, “你若有了意外孩子该怎么办,你想好了吗?别以为把孩子送至书院便可万无一失,你我之举动他早晚会知道的。”
夏云起是她的软肋,无论她所什么最先考虑的都是他, 但做人的良心和义气不可丢, 她已经答应了张夫人就不可以食言。
“我先让人把孩子送乡下去,”夏礼知想了想,“我已经答应了夫人现在若反悔,便折了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要是因此有个好歹,那必有我的责任, 这叫人如何能安心?”
唐仪明以前从不知道她如此执拗,但要做成此事的成本太大,如果真得罪了干爹,他夹在其中真不好做,况且他亦无法和干爹抗衡:“可这是干爹的家事,你我是外人,不应该贸然干涉。”
“从古至今,一句家丑不可外扬,伤害了多少女子,”夏礼知控诉道,“可在我们那她若是被欺辱求死就不是简单的家事,那是关乎人生死的大事。”
小时候不懂事,见到邻居被家/暴还去看了热闹,长大了才知道家暴降落在自己身上的可能性非常大,一人不帮忙,两人不帮忙,轮到自己时还有谁愿意帮自己?
唐仪明见实在劝不动她,急不择言道:“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不值得你为她铤而走险,你若执意如此,让我该怎么办啊?”
“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也是,”夏礼知颇感无力,她也知道可能会连累唐仪明,“不能因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就应该被羞辱、折磨,就不当人了。”
唐仪明几步跨到她面前:“你不普通,我明白你的担忧,你放心我绝不会像干爹一样对待你。”
“我知道的,”夏礼知已经红了眼眶,但是她没有哭,“我很荣幸在你眼里我不是普通之人,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确实是和张夫人一样的普通人,我想为她做一点事,为需要帮助的人尽一点微薄之力。”
“张夫人对你们来说,不,对张大监来说,仅仅是别人送给他的一个精致的礼物,看久了便厌烦,因此又开始折磨于她,可你们难道忘记了吗,她是人不是物品,她会痛会伤心,就这样看着她去死有违人之仁义。”
夏礼知:“让我再想想,等我想到更为齐全的方法,既可以让张夫人全身而退,又不会牵连到你,让你在我和你干爹之间难以抉择。”
唐仪明既然为张福宇的义子,如果张福宇有了差错势必会影响到唐仪明,他对自己多有帮助,她绝不能将他陷入不仁不义之境地。
“你难道执意要如此吗?”唐仪明无奈于她的执拗。
夏礼知点了点头:“我非常感激您以真心待我,但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会去与夫人谈的,让她再等我想到办法。”
唐仪明先前只来得及询问到张夫人要夏礼知做的是什么事,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再去与张夫人谈谈,让她尽早知难而退,不要牵连夏礼知和她的孩子。
她若再不愿待在张府,大可自己使些手段为自己报仇,何必拉别人下水,夏礼知不知道吴大监之妻死因具体如何,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