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知自然不会怪罪, 止了步看着他:“你们真的没办法跟我一起回去?”
唐仪明点了点头:“大师是这么说的, 想来应该也是如此。”
“那他还说了些什么?”夏礼知有些急切地问道, “是什么样的契机,能否具体一点?”
就是一个月多前发生的事,不需要怎么想,但唐仪明还是仔细回忆了一番,害怕错过了什么细节:“没有,他只让我做出选择, 我那时犹豫不决,害怕你知道了这个契机直接离开,同时又担心你的近况,所以没有立刻回应他, 之后我出了寺没走多久, 大师便葬身火场。”
“不纠结这些,”夏礼知快步走了一步,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唐仪明立刻扶着她, 听她道,“现在就是在城外, 我们直接去寺里找找线索。”
左右暂时无事,唐仪明当然愿意陪她一起去,两人出了林子径直去到路边上了马车,便直接赶往寺里。
唐仪明在车上将夏礼知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没出什么问题终于放下心来问道:“方才听你说校园霸/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礼知淡淡一笑:“我上初中,哦,初中就是书院,被她欺负过一阵子,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我今日也出过了气,是该释怀了。”
能让人记了那么久肯定不是普通的欺负,但现在细问无疑要夏礼知扒开伤口回忆痛苦,唐仪明适时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大师离世过于仓促,不知能找到什么线索?”
“去问问寺里的住持或者与他关系较近的沙弥什么的,”夏礼知没忍住叹了一口气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一句话,叫人难以相信,不过他要是骗我的话,我非去把他的墓碑给扒了不可。”
以她的性子,这话也就说说罢了,唐仪明嗤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先前他虽有所隐瞒却未说过假话,此番应该也不会。”
“会我也没办法,人都已经不在了,想讨个说法也没去处,”夏礼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的。”
到达寺里的时候,约莫是正午,但因为是冬日,即使是正午也冷得不行,尤其是在山上,这感觉真是入坠冰窟。
夏礼知和唐仪明先是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去见了住持,寺里的住持夏礼知很早就见过,只是人上了好大的年纪,要是有头发恐怕都全白了,实在叫人不忍麻烦叨扰。
但显然,他早就知道夏礼知他们会找上门来,一见到人便招呼着人坐下:“两位请坐,先喝杯热茶再谈罢。”
夏礼知在唐仪明的帮助下在住持对面坐好,听住持道:“贫僧知晓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师侄曾委托贫僧向夏施主道歉,所以贫僧就此请夏施主莫要再纠结于心,原谅于他。”
大师没有将实情告知于她,但到了如今份上,大致情况她都已经猜到了:“住持您言重了,只是原谅二字不难开口,难的是从心里原谅,我被迫来到此处,抛在身后的是我的家庭、父母,所以请恕我暂时不能释怀。”
“罢了罢了,苦果种下,难以拔除也是理所应当,”住持双手合十作揖道,“多谢施主真诚告知。”
夏礼知抬手回礼道:“住持大师,我夫妇此番前来,是想问问大师有没有留下什么关于契机的话。”
住持道:“有,师侄言说契机适时而来,强求不得,强寻不现,施主只需静待,顺其自然,待时机成熟,自然而然便到了。”
“大师他真是这么说的?”夏礼知不怎么相信,这一番话和神棍用来忽悠人的也太相像了些,“还有吗?”
住持大师拨弄着手里的念珠,摇头道:“师侄所留之话只此两句而已,其他的未曾多言,施主,世间之事皆系缘法 ,急不得。”
要她如何不急,现在终于有了希望,却渺茫得稍纵即逝一般,随缘随份、顺其自然,要是这个契机要等她都老死在这个世界了才出现,那还有什么作用?
“住持大师,那你可有法子让这个契机尽早显现,”唐仪明看夏礼知已经气得不行,也不纠结她会不会立刻离开,“还请您不吝赐教,日后我定保寺中香火不绝。”
住持道:“施主见谅,贫僧也无可奈何,此事从开始便是逆天而行,实在不宜任何人插手,还请两位静心相待。”
“你们……”夏礼知就仿佛吃东西噎了一口一般,真是有气没处撒,“算了,我不问了。”
就这样还叫人不生气不着急,简直好没有道理,她现在也不小了,父母都已年逾中年,正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等她真正回去了,爸爸妈妈还在吗?她还能陪他们多久?简直无语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