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仪明立刻起了身倒水端过来,扶起夏礼知将水喂到了她的唇边,水是温热的,从嘴巴流入食道再到胃里给她一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喝完水杯子被唐仪明拿开,夏礼知抬头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唐仪明放了杯子也扭头凝视着夏礼知,双双对视半晌,先是唐仪明没忍住将夏礼知按在了怀里。
“你去哪里了,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唐仪明越搂越紧,像是什么珍宝失而复得,“对不起,对不起……”
夏礼知觉得浑身都疼,不知是躺久了还是唐仪明勒得太紧,但她忍住不说,回抱住唐仪明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了?齐王他——”
“齐王受先帝遗旨继任大宝,待先帝入皇陵,便是登基大典,”唐仪明一手按在夏礼知的后脖颈上,“历史没有被改变。”
没有改变就好,事已至此已经没办法再说后悔,夏礼知埋头在唐仪明肩头吸了满腔的安神香味:“所以是什么时候了?”
提及此唐仪明都不需要思考,夏礼知不在身边有一个月零两天,从护城河中将她救上来之后她睡了十一日,直到现在才醒来:“距离你做傻事已有十一日了。”
夏礼知点了点头道:“我之前准备的粮食和药材有派上用场吗?”
“嗯,得益于夫人先见之明,那些药材均已交由太医院和军营,粮食大多做成义食分发给了在此回遇事的老人、孤儿等,”唐仪明宽慰道,“你我都是凡人,能做到这些已是竭尽全力,我不希望你再为此事难过。”
还能难过什么呢?重大事件就像一个地基,支撑着其他事宜,只要齐王成为下一任皇帝,其余的就都顺其自然罢,她是真不敢随意插手这个世界的事了。
很多时候就像陷入了一个循环,只有脱离这个循环才能规避许多本不该有的影响。
“我明白了,”夏礼知不敢回想那天进入城门之后看到的种种,但那些画面却一直浮现在眼前,让人不敢触及,她只能尽量想些其他事转移注意力,“那天是谁救的我?”
说到那日唐仪明也心有余悸,放开夏礼知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解释道:“那时候我在宫中心绪始终不得安宁,哪怕是听到丞相宣告完遗旨一切尘埃落定,也还是揪心不已,所以想着会不会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便直接借了将军的一匹马从宫中跑了出来,在
宫外被一个受伤的守卫拦住,说你投河了。”
那时候他真是被吓得三魂掉了二魂,二话没说就跳入了护城河里把人捞了出来,幸亏护城河是人力所造,水不算特别深流速也不急,这才能及时把人救了上来。
原来那天夏礼知感觉又有人跳了下来是真的,而这个人正是唐仪明。
“把你捞上来时,你都没有了脉搏,”唐仪明努力让自己能平静地说出那日发生的事,“是齐王门下的孙大人帮我救活的你。”
夏礼知点了点头,满怀歉意道:“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你活着便是万幸,不必再说这些,”唐仪明嗫嚅道,“况且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我是夫妻,为夫者自当护妻儿周全,倒是我,没有护你无恙,也没能及时帮你找回云起。”
夏礼知苦笑片刻:“云起的事也顺其自然吧,日后他若想清楚了,回来也可,不回来也可,至于你我,本就该相辅相成,没有要求你必须保护好我的规则,毕竟意外总在不经意间发生,你也有你要做的事和责任,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保护我。”
“我虽身为女子,却也不想作那易碎花瓶,历经一番苦楚,权当作磨炼和修行了。”
唐仪明觉得现在夏礼知的状态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只觉得她是刚刚醒来有些精神不济:“能告诉我,失踪这一个月里,你发生了些什么?”
“没必要如此小心翼翼,我没事的,”夏礼知主动靠在他的怀里,“我被信王妃带到了城外的一个地方囚禁了起来,那地方偏僻无人,确实有些令人害怕的,不过好在有人把守,只要想着有人离得不远也就不太怕了,之后应该是因为朝中变故,信王妃要求我将所知的历史告知于她,我不从,她就将人撤走了,我也因此得了机会逃了出来。”
唐仪明搂住她,问道:“城西南五百里处废弃的夏家庄吗?”
那夏礼知怎么会知道,出了崖洞之后她急着赶回来,哪里还顾得上观察什么废弃不废弃的庄子:“不知道,忙着回城没有注意太多,只不过方位确实在西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