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姐姐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姐姐了, ”夏礼知轻轻笑起来,“忘了便忘了吧。”
“许是莺”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落, 带着高温的茶水溅了一地,夏礼知眼看见那扇黑色屏风后面似乎有影子一晃,但还是克制住没有冲出来。
此人是那个林帆还是安排来保护“许是莺”的?如果是前者,夏礼知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相反将许姐姐卖入青楼的人,她一定回让其付出代价,只是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夏礼知心里有了计较,连忙扑过去捧起“许是莺”的手:“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烫到?”
“许是莺”抽出微微颤抖的手,勉强笑道:“不妨事,没有烫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夏礼知重新坐回去,敲山震虎的目的既已达到,也没不要再继续试探,“姐姐,此番给你下拜帖是想着,我们这么久没见,如今正好都在都中,定要时常往来才好。”
“许是莺”或许是拿不定主意,没有立刻答应,夏礼知却步步紧逼:“姐姐不会是还在生我的气,还是实在看不上我如今的身份,不想再与我有所关联?”
“怎么会呢,”‘许是莺’主动拉了夏礼知的手道,“你别多想,我怎么会如此,你我相逢本就难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夏礼知回握着她:“姐姐你真好,本来下拜帖该是我做东请你的,不料今日如此失礼,既让你先请我来喝茶,待我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再郑重地请你一回可好?”
“许是莺”微微颔首:“嗯,只是千万别给你添麻烦才好,我听说那些太监都不是良善之辈,若是因为我让你受了伤害,那我宁可继续将你当陌生人才好。”
夏礼知闻言一怔,无论是虚情还是假意,从她这句话里,居然还可以窥到些许许姐姐的影子,或许这个女子也是被摆布的棋子,并非直接对许姐姐造成伤害?
思及此,夏礼知忍不住在心里自嘲,在真相大白之前,她应该对所有人保持戒心,而非急着给人带上许姐姐的滤镜,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遇到的女子都如许是莺一般温柔善良。
“难为姐姐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夏礼知起身行礼道,“不过不必太担心,唐公公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日后熟络起来,你认识了他,或许也就不必再替我难过。”
虽然她还没有确定唐仪明的态度,但只要将通过她可以和唐仪明搭上更深的关系的信息传递给“许是莺”以及屏风背后的人,那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姐姐,现下时候已是不早,”夏礼知浅笑着拜别,“我这便先行告辞了,下次我再行送上拜帖,到都中最好的酒楼宴请你,还望你能前来。”
“哦,对了,姐姐来时一定得将雀儿姐姐也一起带来,我和雀儿姐姐也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她。”
“许是莺”动了动嘴巴嗫嚅道:“雀儿她,她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同你我一般嫁作人妇随丈夫回家去了,如今我便是要见她也见不到的。”
最好是这样,夏礼知心想,若事实不是如此,雀儿姐姐是被许家人给送走或处理了,亦或是在林家时遇了难,那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竟是如此,”夏礼知思忖片刻道,“不如姐姐你且将雀儿姐姐夫家的位置告知于我,我派人去请如何?”
“许是莺”面露难色,犹豫不决道:“她的夫家曾是林家家仆,雀儿与之成亲后便随之回了乡下,具体位置还得回去查一查。”
夏礼知不急不缓轻轻一笑:“那就麻烦姐姐你回去查明后,派人告知于我,我立时让人去请她也耽误不了什么事,还有,我相信姐姐你一定也和我一样很想她吧,毕竟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正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才会特别忌惮她罢,希望林家人或许家人还能有些许的人性和良心,没有戕害于她,不过再往深了想,在这些人眼里丫鬟的命微不足道,雀儿姐姐已经不在这世上的可能性会跟更大些。
想到这里,夏礼知不由得怒火中烧,客客气气地扔下一句姐姐我这便回去了,然后淡淡扫过屏风,转身出了雅间。
屋外,琪儿还等在门口,见到她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夏礼知上前拍了拍她搀扶上来的手道:“无事,只是与林夫人叙叙旧而已。”
话虽如此,她刚刚其实也有些害怕,尤其是想到外面这两个侍卫之前可是带着刀的,她也怕屏风后的那人突然举着刀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