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问,“怎么了?”
下一刻,崔晏不发一言,反手将他按进软被里。
温连低低惊呼了声,很快便明白了。
这小子根本不是不行,那天那本小黄书,他早就看得烂熟于心了!
崔晏一边掉着泪一边用力抱紧他,手指摁在着温连的肩膀将他压下,力道几乎能掐出绯色的指痕,分毫不由他逃窜。
每一次都仿佛是想将自己整个人的灵魂与温连相碰、相撞、深深相融。
……
温连吃不消,从软榻里探出头呼吸新鲜空气,隐忍许久,在崔晏张口咬住他肩头时,还是忍不住低骂了声,“属狗的?别咬了,疼。”
无人回应。
泪水一滴滴落在温连白皙匀称的后背,缓缓滑下,直至随着床榻摇晃而无声地坠落。
温连不解,憋屈,不解。
被做饭的人是他,崔晏反倒一直搁这掉小珍珠,这叫什么事儿啊,搞得好像是他把崔晏怎么了一样。
他咬紧下唇,克制自己别发出什么不体面的声音,对方却仿佛铁了心要折腾死他,不听到他出声誓不罢休似的。
一次次隐忍换来的,都是更加凶狠的侵略。
小没良心的。
他在心底气得低骂了声。
抬起头,温连又看到崔晏眼底氤氲的水光,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在此刻可以尽数倾泻,温连一下子什么都骂不出来了。
他真是……
行吧,他自作自受。谁让他养出这么个好儿子,受着吧!
温连认命地抿了抿唇,只在对方掐住他的脸要吻上来时,眉头微蹙。
不是,怎么还有这个环节?
“张嘴。”崔晏小声催促道。
他默了默,在崔晏灼灼目光中,轻轻张开双唇,对方立刻扑吻上来。
舌尖相缠,呼吸颤抖,唇瓣碾磨到泛着薄红的水色。
温连耳尖红透,脸侧烫得像是着火,他闭紧双眼不看,唇上的触感却更加清晰。
事实证明,崔晏的确聪明,温水煮青蛙那套对温连非常有用,他现在甚至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很自然熟练,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要做就做全套吧。
见他有所回应,崔晏的动作忽地停下,温连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像把小锤子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口。
忽然间,崔晏睁开眼定定地望着温连,轻柔捧住他的脸,什么也不做,只是专心地吻。
喘息的间隙,温连听到他在耳边呢喃,
“我会永远记得今天,永远不会忘。温连,这是我这一生、这辈子,最好的一天。”
温连怔怔地听着崔晏兴奋到语无伦次的话,泪痕还沾挂在眼睫上,像只灰扑扑的小狗扑向心爱的主人。在这一瞬间,温连仿佛也被他内心深处浓浓的喜悦所感染,莫名地牵起唇笑了笑。
这样啊,原来做这种事他就这么开心,可以开心到一直掉眼泪的程度。
傻不傻?
崔晏再次俯身上来。
……
不知多久过去,温连实在体力不支,眼尾飘红,他终于小小反抗了下,忍住哽咽,轻声道,“小红,差不多了吧?”
回答他的却是崔晏看似道歉,实际却毫无诚意的安慰一吻,声音温柔而体贴,“对不起,再忍一下行么?”
听到他沉沉的声音,温连心头倏地悸动了瞬,他犹豫片刻,含糊应声,“嗯……也行吧。”
话刚脱口,温连很快便后悔了,只能忍住泪水咽回肚子里。
某些人贪得无厌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这世上恐怕没人比这小坏蛋更懂怎么得一寸进一尺。
怕是真心想要他命吧。
温连脑袋混沌,胡思乱想着——
算了,要也给他。
……
风动床摇,直至月牙隐入树梢,婆娑树影映在帐上。
良久,万籁俱寂,春消帐暖。
急促的喘息渐渐停歇,心脏的鼓动归于宁静。
崔晏餍足地把他抱紧,低声在温连说着乱七八糟的情话,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温连,你真的很好,你是这世上我见过最好的人。”
“温连,如果可以现在死掉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留在这一天。”
“温连……”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痒痒的,温连浑身都快累得散架,没心思理他的胡话,干脆翻了个身,无精打采地道,“别胡说,快睡吧。”
听到他的话,崔晏抿了抿唇,忍住未尽之言,轻轻俯下身去,紧靠在温连身边小心翼翼躺下。
他们躺在一起,如同树和树叶,水和鱼儿,崔晏静默地想,他们终于是世上最最亲密的人。
偏头看去,温连瘦弱身躯上,星星点点,都是他的痕迹。
崔晏收回目光,极快地露出笑意,又谨慎地敛起,像是生怕这一刻的喜悦太盛,幸福会从唇畔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