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雁瞟了他一眼,反问:“你还想天天待在我这儿?如今殿下已经恢复成人了,怎么也得日理万机,有很多事要忙吧。”
“吃完饭,我就送你回霍斯那去吧。”
封澈:“……”
他坚定回复了两个字:“我不。”
苏之雁差点没呛着。
谁能想到这位殿下用冷峭清贵的外表,配合一种几乎任性孩子气的语调,说出了拒绝意味相当明显的反对。
苏之雁表情难以言喻:“这是我家,谁能住在这儿,我可以说了算的吧。”
封澈理所当然的委屈:“可我不是你的宝贝吗?”
苏之雁:“……”
要命了。
撒娇的白天鹅谁抵得住啊!
她低头专心喝她的粥,以目不斜视盯着不只是早餐还是中餐的目光,掩饰被他一记直球扰乱的砰砰心跳。
喝着粥,也顺带听完了整件事情的脉络。
原来他是因为帮了别的星球,以及自身强烈的责任感,遭到了虫族的暗算,才变回了无依无靠的孤独灵魂,被原来的“苏之雁”捡了回家。
至于为什么一直是白天鹅的模样陪在她身边。
封澈也未能完全解释清楚,只说是因为伤后的原因,以及支支吾吾的另一个让苏之雁喝着粥起疑的缘由。
——面对命定之人时的无规律影响。
所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封澈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动触发幻境构建。
而后因对心爱之人的命定结誓,通过烙印找到了她的下落。
满勺豆绿顿在了半空。
“命定之人”这四个字是扰乱了苏之雁心神的理由。
她抬头,对上那双透彻真挚的眼睛。蓦地,视线又落回碗里。
所以她明白了日常生活中,天鹅对她的那些亲昵。也明白了在他在自己生死关头,劫后余生的惊怕。
苏之雁听他说着,一言不发地吃完了早餐。
她目光有所闪动,似乎在考虑什么。
半晌,她抬起头,坚定的,毫不犹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说:“封澈,我真的很感谢你救我,也很感谢你在这段时间帮我,护我。我会把你看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挚友。如果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回应你。”
“但仅限于此了。”
“我对你从来没有别的想法,即便你认为我是你的……咳。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或者说你期待的那种情感。”
都是成年人了。
有些话也许直接点更合适。
对面的人依旧坐得笔直,骨感俊冷。他不会让她察觉到一丝溃败。
不消片刻,漫至整身,全军覆没。
客厅内静得可怕。
苏之雁叹了口气,还是做了打破沉默的那个人:“你的感情对我来说太快了,封澈。”
若是一只天鹅此生认定了一人,此生忠贞不渝。
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星际。
只要是这个种族,就不会改变。
她不喜欢封澈吗。
不是。
她会因为他,心跳变了频率。也会因为他,无条件地袒护与信任。
苏之雁可以在他身边获得安全感。
只是他太快了,太快喜欢她,太快从一个身份转变成另一个身份,完全没给她任何缓冲去消化需要过度的情感。
“我们给彼此之间一点时间,好吗?”
这是苏之雁对这件事的最后一句话。
中午,苏之雁依旧在休息。躺在后院的摇椅上,望着远山发呆。
封澈变回了白天鹅,静静地陪着她。
下午。
苏之雁独自出了趟门,去了寻忆。
她找到利奥,表明自己来的目的,冰淇淋机。
不认识的名词听得多了,也就不一惊一乍了。利奥迅速记下冰淇淋机的运行要点,信誓旦旦地让她放心。
苏之雁从来都没怀疑过利奥老爷子的能力。
每一次定制厨具设备,虽然老爷子脸上表现得很困惑,可当她真正拿到手的时候,和她描述的完全不差。
冰淇淋机只是她某个计划中的一环。
那些星盗差点让她死亡,这口气她还没捋顺呢。
飞行器停到领主府前。
苏之雁进入府内,在他属下通报的间隙和变回人的白漱高高兴兴打了招呼。
叙旧了好一会儿,白诃才姗姗来迟。
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黛丽。
俩人神色不太自然,黛丽见到她更是脸侧浮现了略薄的红晕。
苏之雁:“?”
她不知道的是。
就在刚刚她与白漱说话的间隙。
黛丽靠着沉郁木桌,整个人向后倾倒,被笼罩在某个领主的身影里。
但气氛已然将两个人都感染到了,苏之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次的会面也不避着人,他们就在庭院里随意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