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继续了?”年轻的帝王笑吟吟地开口,面容因那一笑染上几分散漫慵懒,然而那双眼睛里却是无尽的寒意,“没力气的话孤帮你。”
他挥挥手,崔枂顿时走上前,抓住他的脑袋要往墙上撞。
疯子。
关键时刻乞丐挣扎起来,推开崔枂的手大喊:“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你应该把这一切放在那个冒牌货身上去。”
贺时颐耐人寻味地笑了一声:“谁是冒牌货?”
简单一句话,却让乞丐背脊升起一层寒意。
他打了个哆嗦,望着坐在那里,半张脸隐匿在昏暗中的贺时颐,右眼皮突突乱跳起来。
这可不是个好预兆。
乞丐抬手捂住眼皮咽咽口水,咬牙挤出一句话:“还能是谁?就是那个霸占着我的身体,假装我的沈清安。你明明知道我才是沈清安,现在在做什么?想杀了我吗?”
“聒噪。”贺时颐语气冷淡道。
这两个字更像是某种命令,崔枂抓住乞丐脑袋,重重撞击在墙壁上。
“咚”一声,乞丐额头流下鲜血,身体无力滑落在地。
他手指颤抖半天才指着贺时颐:“你这个疯,疯子……分,根本分不清谁是真的。”
贺时颐起身,慢悠悠停在他身侧蹲下,欣赏了会儿他痛苦到皮肉都在抽搐的面容片刻,缓缓开口:“你觉得孤分不清吗?”
第32章
话音落下, 他抬起脚死死地碾压在乞丐手指上。
尖叫声响起,正在吃糕点的陈川吓得差点噎死,猛灌好几口水才逃过一劫:“什么声音?”
“外面传来的吧?”盏之睁眼说瞎话。
陈川狐疑地看他一眼,起身打开房门, 刚走了两步就被赵徳拦住了。
“公子要去哪?”
看到他, 陈川一阵皮笑肉不笑:“没想到那日随口一说的话竟然成真了。赵公公, 别来无恙啊。”
“老奴担当不起公子的话。”赵徳低着脑袋, 语气惶恐无比。
陈川对他所谓的惶恐是假得心知肚明,撇嘴绕开他:“刚刚谁在叫?”
“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没做好自己的差事正在被罚,惊扰了公子真是罪该万死。”赵徳说。
“别老公子公子,我早就不是了。”陈川不耐烦道,“陛下呢?我要见陛下。”
“陛下目前不在这里。”赵徳说。
陈川:“我要下去透透气,烦请赵公公让开。”
赵徳顿时侧开身体:“公子请。”
跟他说的话看来都当耳旁风了。
陈川挥挥衣袖, 懒得继续废话下去,快速走下楼。
到了一层他才发现人都被清空了,客栈大门都是关着的,瞥了一眼赵徳问:“陛下做的?”
“是老奴怕人多眼杂。”赵徳解释道,“所以将人都清出去了。”
陈川开门想出去, 手才刚碰到门将其打开一点,赵徳猛地伸手关闭:“公子,陛下说了让公子在这里等,公子应当听话才对。”
“听话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对我说的?”陈川甩开他的手,铆足劲了想开门, “盏之, 给我拉住他,别让他靠近我。”
盏之连忙抱住赵徳:“公公得罪了。”
门终于被打开, 陈川嘴角微微扬起,当看到门外那道身影时瞬间凝固住。
“你怎么在这里?”
贺时颐不答反问:“清安要去哪?”
“散步。”陈川走出客栈,“都说了我不是沈清安,别再用那个名字叫我。”
“那用哪个名字?”贺时颐神色不明,“陈川?”
陈川猛地看向他:“你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如何知道的?”
“清安若是想知道,就不能出去了。”贺时颐抓住他的手,温声道,“先回房间,孤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陈川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扯上楼,无意间看到他嘴角温和的笑,心里有些毛毛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贺时颐已经反常到极致,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
这么一想,陈川有些后悔,小心挣扎起来,手却被握得更紧。
他抿唇:“陛下之前去哪了?”
“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贺时颐说,“清安是想孤了吗?”
“不是。”陈川如实道。
房门推开,贺时颐将他拉进去。
陈川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房间莫名压抑,让他产生出想逃出去的念头。
“陛下可以说了。 ”陈川掰开贺时颐的手,故意坐在离他远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