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低着头，心里不停祈祷这位脾性不定的陛下别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把那个小太监杀了。”
婢女不可置信抬头：“可，可是公子那边……”
“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新帝撑着侧脸，语气毫无起伏，俊美深邃的面容此刻阴沉到令人不寒而栗。
婢女吓到脸色苍白，匆忙告退。
陈川还不知道自己发小处于快死的边缘，和他说了一下整本小说发展。
池凌听完后当即拍桌喊了一声牛叉，吓得陈川立刻捂住他的嘴：“别说这种话，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
“瞒不住的。”池凌说。
“瞒不住也要瞒。”陈川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另一个主角生性残暴，眼里容不得沙子，还多疑。要是知道我们是现代人，指不定会怎么折磨我们。”
池凌叹口气。
进来的太监见两人交头接耳，姿势好不亲密，眼里闪过冷光，手一挥：“去，把他给我抓了。”
抓谁？
这是陈川和池凌的第一反应。
当看到两个太监直接按住池凌就要走，陈川慌了，立刻抓住池凌：“你们干什么？”
“陛下旨意，公子身边人心思不正，拖出去杀了。”穿着蓝色太监服的中年男人嗓音尖细无比，冷冷地瞅着陈川。
陈川头都要炸了，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上前死死地抱住池凌：“不行不行，你们不能杀他。”
“公子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见他的动作，太监面容瞬间无比难看。
两个婢女上前拉开陈川，池凌眼神震惊地看着他，最后竟然摆烂了：“没关系，死就死，我说不定先回去了。”
“不行啊，没回去你不就彻底死了。”陈川脑子疯狂运转，终于从那小说剧情中想起一点有用的，咬牙对那太监说，“我要见陛下。”
“陛下不见公子。”太监一挥手，略有不耐烦之色，“陛下说了，公子和这太监今天必须死一个。”
这还玩什么啊？
穿书第一天就面临死亡。
对上池凌接受的眼神，陈川心里一股子火，疯狂骂着另一个主角。
看书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这位新帝，现在更加不喜欢了。
死就死吧，就像池凌说的，万一回去了呢。
“别做选择了，我们一起死。”陈川抓住池凌，推开两个小太监，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下达旨意的太监表情凝固，最后竟然转身跑了。
他腿脚有点问题，跑了许久才终于回到殿中，刚一进去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大喊：“陛下，不好了，他们两个要殉情啊。”
第2章
他这话问得语调微微上扬，听着除了好奇就没其他了。
太监赵徳跟了他那么久，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性，自然也能察觉出这简单两个字中带着的浓烈不爽与危险，当即磕了两个头，压低了声音：“是。公子还说要见陛下。”
贺时颐笑了一声，像是觉得有趣。
赵徳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片刻后他站起身，强烈的压迫感遍布四周，赵徳即使没有抬头也能想象出他此刻阴寒狠戾的模样。
他说：“那便见吧。”
听不出喜怒的四个字让赵徳替陈川捏了把汗。
……
房间里形成了诡异的场景。
陈川护着池凌，池凌躲在他身后，两个太监瞪着眼睛，用一副你怎么敢的神色看陈川，导致陈川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处于要掉不掉的边缘了。
“池凌跟了我太久，我不能没他。”陈川还妄图解释，“我跟他没什么。”
婢女不信，太监不信。
陈川顿感无力，扶额道：“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我跟他真没什么。”
已经到门口的贺时颐抬手阻止了赵徳的通传。
继位一月，他没有见过这位废帝，只听人说病了好几次，身体越来越差，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桀骜样。
现在一看确实和之前大有不同。
他尤为记得前不久这位废帝就坐在高位之上，面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怕，甚至无谓道：“不过区区一皇位，谁坐都一样，拱手让人也不是不行。”
实在愚蠢到令人咬牙切齿。
贺时颐这人素来爱美，无论是人还是物件儿，哪怕不用摆在那里也行，所以他没杀这位废帝，想在以后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
此刻他完全没了前不久的桀骜之气，惨白着脸，长发略微凌乱，脚下没穿鞋，从头到尾都透着病气，但却丝毫没能影响他那张脸，反而还增添了点破碎感。
察觉到目光，陈川扭头，并未在门口看到什么。
他对两个小太监说：“我要见陛下。”
左边小太监：“陛下怎是你想见就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