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我说我要上了你!”
他猛地瞪大眼睛,抓着自己的脑袋,发疯了一样叫崔枂:“崔枂,崔枂!”
嗓子沙哑无力,极为难听,好在崔枂听见了,快速走进来:“怎么了?公子快躺下,您身体不能乱动。”
“我……贺……陛下来过吗?”陈川直直地盯着崔枂。
崔枂被他那猩红的眼神弄得有些害怕,结巴了下:“陛下,陛下今日还没来。”
陈川骤然松了一口气,又听崔枂说:“昨日来过,陪公子喝了药就离开了。”
“我晕了一天一夜?”他瞳孔猛地紧缩起来。
“是呀。”崔枂说,“陛下和奴婢十分担心,还好公子醒了。”
完了。
陈川瘫在床上,双眼无神,怀疑贺时颐给他的药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过发个烧,怎么人跟烧傻了一样,什么恐怖的话都往外面冒。
他干脆直接收拾行李逃跑吧。
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不知道贺时颐听见后心里在想什么。
“公子你没事吧?”崔枂上前几步担忧道。
陈川呵呵假笑:“没事儿,我好得很,只是快不好了。”
这都开始胡说八道了,还没事吗?
崔枂立刻转身想走,陈川喊住她:“你去哪里?”
崔枂:“禀告陛下公子醒了。”
“不行。”陈川坐起身,面无表情地对崔枂说,“我没醒,我现在要继续睡。”
崔枂一愣,见陈川真的一头重新倒在床上就要睡,有些哭笑不得。
“昨日陛下离开时心情怎么样?”陈川睁着眼问。
崔枂想了想,如实回答:“好像挺不错,奴婢见陛下脸上带着一点笑。”
别人笑可以,但贺时颐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陈川趴在床上,手脚无力,动都懒得动一下。
他废了。
无论是人还是日后的生活,根本不敢再面对贺时颐了。
额头是不烫了,但整个人还晕乎乎的,身体无力到极致,走个路都要喘气。
陈川躺在椅子上,略感呼吸困难,又只能站起身微驼着背深吸一口气。
镜中的脸苍白毫无血色,跟那尸体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有气。
陈川眼神微微幽怨。
崔枂端着药进来,刚进门陈川就闻到了那难闻的味道,顿时捏着鼻子后退好几步:“这药怎么又变了?”
崔枂惊奇道:“公子鼻子真灵,之前的药方不太行,太医重新开了一个,说这喝下去药到病除。”
“盏之呢?”好赖躲不过去,再加上生病身体确实难受,陈川接过药随口问道。
门口的盏之露出脑袋,脸皱成一团,手死死地捏着鼻子,显然是因为药太难闻不想进来。
陈川被逗笑了,看着黑乎乎的药本来想先尝一口,怕自己这一口就吐了,干脆拿出勺子,屏住呼吸一口闷了。
苦味就连屏住呼吸都忽略不了,刚滑过喉咙胃里就开始起反应,像是塞了机关枪般恨不得从喉咙里钻出来。
陈川喝了一大半,剩下的怎么都灌不进去。
他大口呼吸了下,被药味冲得飞快捂着嘴,差一点就要吐了。
“公子公子。”崔枂连忙端来水,“快喝水压一压。”
陈川刚喝下一口水,脸色巨变,弯腰对着准备好的盆吐了出来。
陈川觉得自己要死了。
生病没死,喝药反而要死了。
“不喝这个了。”手脚更加无力,陈川瘫在地上,用帕子捂着嘴,“还是换回原来的吧。”
原来的起码喝了不会吐,现在的刚喝下去就能把胃里吐个干净。
崔枂犹豫片刻,还是端着药下去了。
盏之弯着腰,憋着气进去端着盆离开。
房间里的药味还在,陈川爬起来打开窗户,闻着外面的花香总算舒服了一些。
*
客栈人没几个人,池凌几次看向店老板,直到被发现。
贺裴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勾起唇角:“又想逃吗?”
气氛诡异,池凌尴尬一笑:“逃这个词用得不对,我只是……想离开。”
他跟这个王爷非亲非故,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被救了而已,犯不上用逃这个字。
他也捉摸不清这人把自己留在身边到底是什么打算。
陈川和他说过小说结局,他活下来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现在和原著剧情偏离太大,池凌都无法想象陈川现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别想了。”贺裴放下茶盏,“我向皇兄讨要的你。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池凌被那句平淡的话吓得脸都白了,仔细打量贺裴片刻,实在无法从他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
他也没有去问你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退而求其次道:“我能写封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