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墨水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夺目,贺时颐将毛笔放在一边,注意到陈川笑得不怀好意:“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有。”陈川顿时开口,起身道,“陛下出去吧,我要沐浴洗掉这些。”
贺时颐搂住他的腰:“一起吧。”
陈川想直接给他那张脸来一拳头,心里大骂他变—态,面上微微一笑:“不行。”
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双眸,陈川很想试一下自己和他打起来到底有没有胜算。
等他的大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那么做了:推开贺时颐的手,避开他的动作,在他不悦皱眉再次抓来时扣住他的手腕一拧。
没拧动不说,还把自己的手拧得一疼。
陈川差点泪流满面。
这哪里是没有胜算啊,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贺时颐轻而易举地将他禁锢在怀里,垂眸盯着他的耳朵。
脸和脖子上都是墨水,只有耳朵是露出来的,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害羞,带着一点红。
贺时颐手指轻轻摸了下,怀里的人登时挣扎起来。
贺时颐放开了他。
突然被他放开,陈川还有些不适应,对上他晦暗不明的脸,心里直打鼓。
“你那个小太监。”贺时颐忽然开口。
陈川顿时抓住了他的手:“陛下,他在哪里?”
“出宫了。”贺时颐对这件事倒没有隐瞒。
陈川还以为他会用这件事让自己就范,闻言一怔。
“怎么?觉得孤会用这件事让你做什么?”贺时颐看破他的内心想法,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缓缓凑近,“孤在你心里就是如此吗?”
陈川顿时撇开目光,心说何止,你在我心里跟那疯子没区别。
他抓住贺时颐的手,解救出自己的下巴,笑道:“他怎么出宫的?陛下放走的吗?”
“他差点被一个太监打死,被孤的弟弟救了。孤的弟弟问孤讨要,孤允了。”贺时颐平静道,“他被带出宫了。”
陈川有些反应不过来。
弟弟是谁?小说里没写他有个弟弟。
被带出宫了,能去哪里?
为什么会向贺时颐讨要池凌?
陈川大脑越想越乱,最终只能默默祈祷池凌不要有事儿。
“还有什么好奇的吗?”贺时颐问。
陈川下意识道:“我和陛下算什么关系?”
贺时颐骤然一笑,把问题重新抛还给陈川:“你觉得算什么关系?”
陈川摸摸把炮—友两个字咽进肚子里,低垂双眸,慢吞吞道:“我觉得我和陛下,算,算朋友。这皇宫这天下已经是陛下的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陈川就已经敏锐地注意到房间里的氛围不对劲,抬头一看,贺时颐脸色乍一看十分沉静,什么都没有,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好像生气了。
陈川踌躇片刻,还是继续说下去:“我对于陛下来说没什么用了,在这皇宫里也是个笑柄。我想求陛下,放我……”
出宫两个字在贺时颐冷若冰霜的眼神下没有机会说出来。
陈川嗓子里就像是卡着棉花一样,抿了好几下唇,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可以。”贺时颐面无表情地开口,“等孤腻了。”
短短四个字,却让陈川松了一口气。
腻了这两个字比起来其他回答已经很好了。
既然避免不了做炮—友,那就只能接受,小命最重要。
人是很容易腻的,他相信贺时颐过不了多久就会对他腻掉。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沈清安,贺时颐就算是喜欢也是会喜欢沈清安。
注意到他对那句话的态度太过于平静,像是接受了,贺时颐抬起手,缓缓勾着他的发丝玩。
“沈清安。”他意味不明地唤了一声。
陈川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直到手指缠绕着头发的动静才让他回过神:“陛下有事儿吗?”
“两个月。”年轻的帝王收回手,语气毫无起伏道,“陪孤两个月。”
这是代表两个月后他就能出宫了吗?
陈川疯狂压制住自己的欣喜,但是嘴角还是暴露了。
他低着头,眼底满是兴奋。
“在这两个月中,你要听孤的话,否则……”
“我懂我懂。”陈川频频点头。
没关系,两个月后就能解脱了,做那种事儿就做好了,他可以忍!
贺时颐:“走吧。”
陈川反射性抬头:“去哪里?”
“沐浴。”贺时颐抓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去。
陈川还记得自己现在的模样,连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任由贺时颐拉着他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停下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很大的池子,周围雾气缭绕,站着几个婢女。
泡澡?陈川摇摇头,绝对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