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血(117)

李暮近说:“你得逞了吗?”

“我不自作多情,但你给我报名夏令营,因为我有高反和慢性支气管炎去瑞士,回国后接我,怎么解释?这还只是近来发生的事,不算以前那些看似欺负其实给我方便的事。总得有个原因吧?”

“你觉得为什么?”

“我不知道。”丁珂抬起头,十分坦诚。

李暮近忽而有些像是自嘲的语气,给丁珂夹了菜:“我也不知道。”

丁珂不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暮近后面的话似乎是在问自己:“我不可能看上你,你想的那些画面都不存在。”

“你想多了,我要是觉得你看上我了就不好奇你行为这么离谱了。”丁珂当即驳回去。

李暮近接着自己话说:“我只是想看你难受,你难受,我就开心。”但是有一天,又不太开心了。后来,你难受,我也挺难受的,我开始避免这种情况,所有让你难受的根源,我都一一规避。

突然,我发现自己初衷变了,明明是为了折磨你才把你绑到身边,怎么开始在意你的感受了?

也开始怀疑自己,难道躲不开李崇的基因,也逃不掉被李崇那恶心的癖好影响吗?

我把你关在琴房,绑住你的手脚,要证明我没有,我还是正常的。可是药物影响我的认知后,我最深的执念居然是,想听你喊我一声,阿暮。

我正常吗?

我问自己。

到今天,我已经不去想原因,正不正常,就这样吧,只要坚定我不喜欢你,我对你的所有行为就都可以说成是游戏。

既然游戏,当然要投入,扮演一个被你傍的角色,我从你那里获取情绪价值,你从我这里得到这些方便。

自然而然。

也很公平。

丁珂不知道他心里一番想法,满脑子看她难受,他就开心,心一横直言说道:“但我不开心,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李暮近不动声色给她切肉,夹菜,也不说话,看上去没放在心上。

丁珂干脆站起来:“我说我不想玩儿了。”

李暮近抬起头来,“周霁让你接近我,你很反感。”

“是。”

“但又不想失去在国际学校上学的机会,所以答应她,但不照做,也不能不做,就敷衍地做。”

丁珂攥拳:“是。”

“反正已经这样不主动不拒绝了那么久,我知道你的心思也没拿这个要挟你,你不开心什么?”

丁珂也愣住了,是啊,都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突然说不开心了?

因为期待他说点别的,结果他说看她难受很开心?还是因为他说“我不可能看上你”时的表情太羞辱人?

她不知道。

反正她不开心了。

她跑回房间,把家里的钥匙拿下来,放在他面前:“结束吧我们,无论是什么关系。”

李暮近看都没看那把钥匙:“坐下吃饭。”

“今天我就搬走。”

李暮近放下筷子,“为什么?”

丁珂编了个理由:“想到琴房就怕。”

李暮近眼睫微动,不再问了,“我送你。”

丁珂拳头攥了松,松了攥,提最后一个要求:“你拍的我的照片,能不能给我。”

“那是我的。”

“那就传我一份。”丁珂停顿片刻,说:“周霁从没给我拍过照。”

李暮近手指翕动,答应了。

“今天天太晚了,明天再走。”

也没多晚,但丁珂没拒绝。

这一晚是丁珂住在李暮近家最后一晚了,他们以后会在学校碰到,会在校外碰到,但不会在一个家门同出、同进了。

疏远的首枪打响,终有一天,他们在校内、外碰到也不再有交流,毫无意外地形同陌路。

晚上,束青骅上了床,把却韵手里的书拿走,“这么晚了还要看。”

却韵皱起眉:“就看完了。”

束青骅摘掉她的眼镜,说:“阿睿说大哥的事是阿暮找李崇说的。你觉得有这么可能吗?”

却韵咂摸一遍他这话,觉得她没理解错:“什么意思?就是说李崇没卖你的面子,听了他儿子的,才帮了我们一把?”

“我本来觉得不可能,没道理以我跟李崇的关系,他能帮却不帮。我真以为他是帮不了才拒接我电话。后面帮了忙,我也以为是他觉得于我不好意思,又花心思找了一番,这才把那家人找到。”束青骅说完停顿片刻:“如果真是阿暮去跟李崇说的,那我就知道我们一家在李崇眼里是什么了。”

却韵也觉出这种意思,手搭在束青骅小臂上:“仔细想想,李崇对你的提携都在底线内。但若不踩线,他那么多财富是怎么来的?却望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心术不正的问题。说到底就是不信任,又想享受我们的忠诚,于是给我们仨瓜俩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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