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勾住她腰的手掌力量加重,沉着声问:“在躲我?”
时桑眼眸怔了一瞬,原本加速跳动的心脏,就这么突然咯噔了下。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霸道且强势的一面,为了质问她不让她躲开,不惜将她禁锢在他身前。
而且……这个姿势过于暧昧,她想象不到以他那样的性子,会这样对待一个不是女朋友的异性。
一想到他是有未婚妻的人,时桑突然感受到了来自道德和良心的双重谴责,一切有的没的心思也瞬间烟消云散。
片刻后,她彻底回过神来,说话声音也变得和平常一样:“辞深哥,我不是在怕你,也不是在躲你。”
“男女授受不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要保持距离。”
话落,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时桑使劲一挣,终于摆脱了那个对她而言看似亲密却是煎熬的束缚。
但主要还是身后的人得到答复后有意放她走,这才得以成功。
随后,江辞深缓缓垂下刚刚环住她的那条胳膊,手插回兜里,逼迫感尽数褪去后取之而代的便是熟悉的散漫劲,但漆黑的眸子依旧一瞬不瞬地锁着她。
这些年她大概在国外生活得还不错,不再像以前那么消瘦,阅历也得到提升,确实不是那个出了学校门经常围着他转,犯了错还要他来收拾的小孩子了。
小姑娘已经有了男女间强烈的界限感,反倒是他,一时失了分寸,逾了矩。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想的,原本的确是出于好心扶她一把,但却没有立即放开她,反而起了逗逗她的心思,将她搂得更紧,还质问她是在怕他还是在躲他,像是很在意这个问题似的。
不久后一切恢复如初,谁都没再提起刚刚发生的事。
时桑想起正事,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还停在原地,忍不住催促道:“辞深哥,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快点儿去找找小姐最后的遗物吧。”
江辞深闻言收回视线,望向墙边的桌子,准确的说其实是某个还没看清楚就被她扔掉了的东西,然后低声询问:“你刚刚摸到什么了?”
时桑再次沉浸到游戏之中,小心翼翼地说:“……好像是一块人骨头。”
听到她有些胆怯和后怕的嗓音,江辞深轻扯了下嘴角,淡淡道:“你想一想也应该知道那不是真人骨。”
“我知道,但是……乍一看真的很吓人。”时桑顿了顿,又瞥了他一眼,然后认真地对他说,“不过以你的心境,应该不太能理解我这样的行为。”
“我是什么心境?”江辞深难得觉得有几分好奇,反问道。
时桑坦言:“既然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好怕的类似心境。”
江辞深轻挑了下眉:“难道不是?”
“如果大家都这么想的话,那世界上大概就没有什么胆小的人了。”时桑说。
“胆小”两个字被她咬的尤其重。
江辞深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片刻后,他忽然抬腿,径直往墙角处走去。
在他俯下身研究什么的时候,时桑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已经不怎么发烫了。
没过多久,几乎就用了十来秒左右,江辞深勘察结束站直,随后看向时桑,低声说:“站过来。”
时桑听话地走过去,然后站在了他刚刚站的那个位置。
“这下面有一个开关,能改变灯照的方向。”江辞深指了下旁边,示意她往那边看,等她侧过脸后缓缓道,“但是需要人为控制,你站在这儿,我去找东西。”
时桑听得一愣,借着微弱的光线低下头确实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形状奇特的开关,然后又抬头往不远处的桌子看过去。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现在只能照亮中间三分之一的桌面,剩下的地方时桑原本还以为要摸黑找,没想到其中暗藏玄机。
“所以说……其实你早就知道遗物放在哪儿了?”时桑后知后觉,“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江辞深漫不经心地给了个解释:“让你有点体验感。”
说罢,他没再继续浪费时间,慢慢往桌角走过去。
时桑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蹲下来摁着墙上的开关,光照的方向果然随之一变,照亮了桌子角附近。
她觉得有些神奇,又松开了手指,光源再次变换方向。
似是想知道到底能转变几次,她摁了松,松了又摁,来回试了不止三次,完全忽略了还有一个等着她照明翻东西的人。
“玩够了?”
江辞深倏地出声,但是没有转头看时桑,视线落在桌面的各种物品上,发现她一声不吭,料想她此刻应该在发窘,下意识地牵了牵唇角,语气里也没有丝毫的恼意,淡淡道:“玩够了就好好按着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