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诧异:“你怎么知道?”
江辞深一边剥虾一边说:“中午他给我打过电话,我让他找时间问问你的意思。”
时桑了然:“哦。”
江辞深:“所以你答应了?”
“没有理由拒绝。”时桑灵光一闪,揶揄道,“而且不是你说让我多回去陪陪叔叔的吗?”
江辞深勾唇:“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听我话?”
时桑托腮看他:“我一向都很听你话,你以前没发现吗?”
江辞深静默片刻,将剥好的虾盘推向时桑:“吃虾。”
时桑摇头:“这是我专门买来给你吃的,你多吃点。”
“我已经解决一大半了。”江辞深指向他面前堆成小山的虾壳,“确实比兰姨做得好吃些。”
“那酸菜鱼呢?”
“挺好吃的。”江辞深从不恭维谁,说得都是实话,“你这身厨艺都是跟谁学的?改天我也去拜拜师。”
“一个我在国外碰到的开中餐馆的老师傅。”时桑被他要拜师的想法逗笑,很难想象他一个集团总裁跑去跟人学做菜,畅所欲言,“虽然我在国外长大,但是受我妈妈影响从小就很喜欢中餐,上大学那会儿有段时间特别馋中餐,就跟朋友去了当地很有名的一家中餐馆,去得次数多了就认识那对老夫妻了,后来老爷爷就收我为徒了……”
江辞深认真地听她讲那段时间学做酸菜鱼的经历。她天生记性好,记着许多细节,每一个细节她都讲了很多,像个小话唠,而他也都耐心地听进去了。
讲到最后没话再讲了,时桑终于停下来,江辞深适时开口:“以后有机会,带我去见见他们。”
时桑没多想:“你想拜师的话大概率没戏,据我最近的了解,黄师傅将餐馆交给了一个徒弟,正式安享晚年,估计也不会再收徒了。”
江辞深安静地坐在对面,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微微一笑,淡淡的笑意逐渐漫过眼底,眼神专注,嗓音缱绻:“我不拜师,单纯想拜访下他们,感谢他们过去对你的照顾。”
……
过去良久,时桑都没有从他这句话里彻底缓过神来。
她只觉得有一种怪异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她想搞清楚是什么,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
吃过饭后,她就径直回到了自己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她准备去热杯牛奶,没成想江辞深罕见地不在书房待着,竟然坐在客厅等她,还朝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两个人都洗完澡换了身睡衣,不知道是不是室内温度太过闷热,一向将扣子扣到最上面的江辞深此刻敞开了领口,胸口处的肌肤微微裸露,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时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又联想起之前两次撞见他赤/裸上身的样子,脸颊霎时就热了。
所幸江辞深注意力在手机上,并未发现她的异样。
等了几秒,江辞深收起手机望向时桑,然后拍了拍自己身旁,言简意赅道:“陪你看电影。”
时桑微愣:“你今天不用处理工作了?”
江辞深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年前的工作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年后再说。想看什么,自己挑。”
二人时光本就不多,现在他愿意陪她看电影,时桑自然是欣喜的,很快接过遥控器。
为了避免上次的尴尬,时桑特地没挑爱情片,又猜想江辞深应该喜欢看那种高智商的片子,于是在悬疑榜上挑了一部评分较高的。
然而,点进去看了没五分钟,时桑就有点看不下去了,再看江辞深却看得津津有味,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
因为是桌面电影,大部分信息都要靠观众自己的眼睛获取,所以看着非常累,又坚持了半个小时,她终于不敌困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人已经不在沙发上了,而是被江辞深抱进了次卧。
将她慢慢放在床上的过程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电影结束了吗?”她问。
江辞深轻声道:“还没,不喜欢看为什么不直接说?”
时桑平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因为我看你看得很专注。”
屋子里开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她的眼睛没有小憩后的惺忪,而显得格外清澈明亮,江辞深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心底一软,半蹲在床边,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我年长你几岁,应该多让让你。”
时桑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儿,江辞深正准备起身,却被时桑握住了手。
他回头看她。
“辞深哥,我发现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江辞深轻笑:“让让你就多喜欢我一点了?你对另一半的标准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