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是时桑后知后觉才想明白的,果然人都是复杂动物,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那点小心思被江辞深轻易洞悉,还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而得到他这样直白的回答,她自然是高兴的,心情说不上来得舒畅。
时桑现在对待两性关系还不像江辞深那么游刃有余,也不如他总是那么会表达,经常发挥不稳定,满心欢喜只表现在行动上,紧紧牵着他的手不松开。
江辞深知道她这是想通了,提起另外一件事:“还有一个消息没告诉你,岑云川和林卿月已经结婚了。”
犹如听了个爆炸新闻,时桑忍不住惊呼:“他们俩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江辞深:“有一段时间了,我也是这两天刚得知。”
“这么说的话,他们俩结婚没请你咯?”时桑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江辞深:“据说是只领了证,没办婚宴。”
时桑大脑高速运转,把听到的各种消息糅合在一起,突然之间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辞深哥,你说岑云川是不是一直都喜欢林卿月啊?”
江辞深:“怎么说?”
时桑脑洞大开:“你看啊,当听说你跟林卿月有婚约的时候,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了你一拳,而且伙同他妹妹一起记恨你,我原本就觉得很奇怪,但是现在全都想通了,他肯定是因为爱而不得,被你抢走心爱的女人才那样。”
“有点道理。”江辞深跟着她的逻辑走了一遍,评价道。
时桑摇摇头,越说越笃定:“不是有点,我看就是的。”
江辞深静了片刻,说:“这样的话也能解释为什么岑家会出手,两家联姻同样也能解林氏的燃眉之急。”
“是吧?”
江辞深一本正经:“不过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没看出来他对林卿月有除了友情之外的感情,他还挺能藏。”
时桑忍不住笑出了声,越来越觉得她跟江辞深两个人好八卦:“不能再说了,估计岑云川现在都连打好几个喷嚏了,我们背地里议论人家,好有罪恶感。”
江辞深笑着嗔她:“还不是你起的头?”
时桑不承认,岔开话题:“哦对了 ,我晚上还碰到顾池北妹妹了,她人很好,主动帮我在岑云溪面前说话来着。”
江辞深眉梢微扬:“是吗?改天约你们认识。”
“已经认识了,不过我很期待跟她下一次再见面。”
……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一路,江辞深负责开门,时桑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换鞋。
江辞深站在身后,看见她娴熟地脱下细高跟,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当初那个因为第一次穿高跟鞋吃了不少苦头然后说这辈子都不会再穿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而他却缺席了她成长道路上最重要的四年。
半明半昧中,他微微启唇:“这几年一个人生活,是不是很辛苦?”
时桑双脚刚踩进棉拖里,如获大赦般地轻松了没几秒,便听到他忽然低沉的嗓音,转过头,依着一盏过道灯察觉到他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
她说的时候是笑着的:“当然很辛苦,但是也有很多快乐的时光,而且我在那边认识了好几个朋友,他们都对我很好,给过我不少帮助,以后要是有机会,一一给你介绍。”
江辞深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回应道:“好。”
时桑还是以前那个时桑,倒是他现在越来越容易纠结过去,也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未来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弥补,既然如此又何必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内耗中呢?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他也不配和她在一起。想到这儿,他的心情才好受了一些。
江辞深弯腰换好拖鞋,然后往时桑的方向靠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并且越来越近。
大概是刚刚他看着时桑的眼神过于专注,看上去很深情,这会儿毫无预兆地靠近,顿时让她的小心脏扑通个不停,她一时间忘记了躲闪,条件反射地紧闭双眼,眼睫毛都是微微颤抖的。
伴随着“啪嗒”的一声,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
时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灯的开关就在她右手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江辞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原来是开灯啊,她还以为……
时桑瞬间尴尬得想遁走,只觉得说什么也不是,江辞深看着她,也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把什么都说了。
一时间僵持不下,时桑羞耻感涌上心头,没一会儿又涌进脑子里,竟驱使着她干出了更为羞耻的事——
她对着男人的唇,毫无征兆地直接贴了上去。
原本想看看她作何反应的江辞深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时桑又光速撤离,紧接着她拔腿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