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时桑想也没想就报了出来:“是余洋的电话。”
江辞深站在锅前没动:“帮我接一下。”
“啊?”时桑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江辞深摊开手掌朝她示意:“手套上有油。”
“噢。”时桑闻言,也没往其他方面细想,伸手按了接听加外放。
“深哥!!!”刹那间,余洋的鬼哭狼嚎便通过听筒传出来,“我这回真的摊上大麻烦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平常余洋再怎么混不吝,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找人求救,这是真摊上麻烦了。
江辞深看了眼锅里,确认没有安全隐患后走回桌子边,语调平静得跟平常无二:“怎么了?”
余洋再开口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小又谨慎:“对了,你附近没人吧?”
那边话音落下没几秒,江辞深朝一旁的时桑看过去。
时桑不知道他看向自己是什么意思,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不敢随便吱声。
“打个招呼。”江辞深突然说。
余洋:“啊?打招呼?打什么招呼?我去,还真的有人啊……”
时桑本来还不确定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发现江辞深一直看着自己,她确定了是让她打声招呼。
她轻声咳了一下,对着手机,从没这么尴尬地自我介绍过:“嗨,你好,我是时桑。”
电话那头沉寂了足足七八秒,余洋似乎还是没能接受跟他打招呼的人是时桑:“时……时妹妹?”
时桑刚准备回答,江辞深先一步开了口:“行了,说事吧。”
“呃……”余洋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时桑很有眼力见:“要不我回避一下?”
“不用,都是自己人。”江辞深说得云淡风轻,转头对着手机,“你说吧。”
余洋支吾道:“不是我没把时妹妹当自己人,主要这事儿吧……涉及到了你的一点隐私。”
江辞深面色不改:“我隐私没什么她需要回避的。”
余洋:“……”
这话说得,怪让人浮想联翩的。
时桑:“……”
这话说得,怪让人脸红心跳的。
余洋浪迹情场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浪的,后知后觉出了什么,但是他没那个胆儿八卦,加上现在还惹上一个大麻烦,没再顾忌这顾忌那,忙说起正事: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几次相亲我不是表现得都很差嘛,我妈嫌弃我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对象,一气之下就跟我爸商量要搞家族联姻那一套。我深度怀疑他们早就打好了算盘,没过几天婚期都要定下来了,还说这次不结也得结。”
“深哥,我这个联姻对象你也认识,而且比我还熟,岑云川的妹妹岑云溪。我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是岑家的人,明明之前跟我们余家也没什么往来,我真的是醉了。”
作为旁听者,时桑本该一直保持沉默,但是她越往后面听眉头蹙得越紧,最后实在忍不住想插一句,却被江辞深用眼神制止了。
余洋继续说:“谁知道他们这回动真格了,冻结了我所有的卡,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不过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我刚刚突然灵机一动,决定效仿你之前的壮举,私下里找岑云溪统一战线,然后携手破坏这场惨无人道的家族联姻!”
“需要我做什么?”江辞深适时打断了余洋越来越慷慨激昂的演讲式发言。
余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从你那儿要一下岑云溪的联系方式,我记得池北以前说过你跟岑家很熟,还跟岑云川是发小,所以我想找谁要不如找你要,还能瞒过我妈那双千里眼,以防打草惊蛇。”
江辞深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且表情有些迟疑,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几秒,才说:“我没有岑云溪的联系方式,不过我可以帮你跟她哥要。”
“大概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太爱你了深哥!事成之后我给你当牛做马!”
通话结束,江辞深先去厨房处理完鸡汤,然后摘了一次性手套,洗完手,端着汤碗重新坐了回去。
察觉到时桑的表情有些凝重,江辞深以为她是因为刚刚没插上话不高兴了,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想问余洋,为什么不把追求孔晓萱的事情告诉他爸妈?”
时桑一怔:“你怎么知道?”
江辞深淡声道:“因为我了解你。”
时桑一下子被这话噎住,很快又听他继续说:“不是不让你问,你问了只会戳他痛处,其他毫无作用。”
事实上她并没有不高兴,她只是一直在思考那个问题,表情严肃了几分,现在听他这么说,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什么,而他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