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生的再严也不为过,这就好比,如果当初是他的亲生女儿执意出国,他绝对不可能同意。
这也是他一直没把时桑收为养女的原因,当初知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这么做,可是他并没有。
因为收为养女就会入江家族谱改成江姓,时桑生性自由,不属于错综复杂和庄严肃穆的江家,她有自己的根,她是时衍和洛柔的孩子,但是江家会一直成为她的依靠。
“再说,生个女儿也未必能像尔尔那样会讨人欢心。”江晨风不禁念叨着,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时桑。
江辞深原本并没有想那么多,更没有想那么远,毕竟他跟时桑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是当他听到“她不属于江家”时,他有了一刻的触动。
那一刻他突然在想。
她应该是属于江家的。
他要给时桑的,是他的江家,而不是江晨风的江家。
彼时,超大液晶屏上正转播着最新的体育赛事,江晨风最喜欢的一支球队上场了,他顺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高了点。
江辞深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陷入了沉思。
连老爷子都看出来时桑对自己的前后反差之大,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产生任何矛盾,再联系来时车里的那些对话,她给他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就好像,她能不麻烦他就不麻烦,能避开他就避开,但因为两人特殊关系又不得不发生一些牵扯,似乎很别扭。
很明显她没有真把他当哥哥看,否则不会这么生疏,而是把他当作需要保持距离的异性,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这还是跟异性正常社交的状态吗?
当时在车里问她在担心什么,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而且岔开了话题,虽然现在她很会编很会骗,但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后来说的那些解释他一个字也没信。
所以。
如果她对他没什么的话,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他并不是对自己过分自信,只是基于事实的合理怀疑。
虽然目光都投向电视,但是父子俩各想各的,并且都和赛事无关。
江晨风不知怎的,又突然拿起遥控器调小了音量,江辞深被他这一举动拉回思绪,很快又听见他若有所思地说:“不行,我还是不怎么放心尔尔一个人住外边,以前离得远想管也管不了,现在离得近就想一切做到最好,确保万无一失。”
江辞深默默瞥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把杂志往后翻了两页。
江晨风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合理:“我觉得是时候应该给她物色个好夫婿了,有人陪在她身边我才真正放心。”
江辞深闻言一怔。
老爷子还在继续说:“先前在电话里听她说还没找男朋友,虽然现在你们年轻人都讲究自由恋爱,不愿意长辈多加干涉,但是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何时能看她谈一个,一日不谈我这心就悬一日,而且婚姻大事迟早是要面对的,别人家女儿谈恋爱父母都层层把关,我得替老朋友把好这关,改天让你妈看看圈里有没有合适的,介绍给尔尔认识认识。”
话音刚落下,江辞深直接把杂志合上,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语调淡漠:“我看您还是别操心她的婚事了。”
江晨风睨他一眼,觉得他是指责自己多管闲事,没什么好气:“我不操心谁操心,难不成你操心?”
江辞深成功被他的话噎住。
印象中,这应该是他父亲第一次跟他开玩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未了,他说:“我操心也不是不可以。”
江晨风自然没把他的话当真,联想到什么:“我突然想起来小顾那孩子就挺不错的,但是年龄大了点,怕他跟尔尔没什么共同语言。”
顾池北跟江辞深同岁,甚至还比他小两个月,他轻哂:“五岁年龄差您就接受不了了?”
江晨风对自家儿子的性格了如指掌,不上心的事他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一下,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说:关我什么事。
思及此,江晨风慢慢眯起眼睛,说:“你这么认真问这个干什么,搞得像在谈你婚事似的。”
江辞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而后慢条斯理道:“当然了,她的婚事就是我的婚事。”
老爷子听得一脸愕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整沉默了。
“反正我的婚事在您那儿也不重要,她的才是你心里乃至全家最重要的,所以作为您的儿子,应该提前做好觉悟,您看重的就是我看重的,自然要把她的婚事当作我的婚事等同看待了,您说是吧,爸?”
江晨风听见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缓了缓才说:“臭小子,吓我一跳。”
这声臭小子,已经好些年没这么喊过他了,依稀记得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些久违,江辞深抑不住唇角的弧度,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