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里整体设计平平无奇,入目所及之处皆是投放的商业海报和广告,让人实在提不起观赏的兴趣,时桑只好悻悻收回目光,跟萧予酥讨论起中午吃什么。
华茂广场很大,之前时桑一个人去负一楼的超市买过东西,这次她们打算去三楼吃火锅。
吃到一半,时桑觉得是时候该跟江辞深说一声,于是掏出手机,在聊天框里反复斟酌措辞,打了删,删了打,最后终于发送出去消息。
彼时,江辞深正在餐桌上吃饭,旁边就是赵佩兰。
手机振动,他拿过来看一眼,紧接着眸光一沉。
时桑:【辞深哥,萧萧刚失恋心情不好,我怕她一个人想不开,先去她家住两天,你让赵姨别再准备我的那份饭了】
怕这个理由还是不够有说服力,时桑托着腮看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的热气,又冒出一个新想法,她接着发消息。
时桑:【正好明天我们俩都要去参加同学聚会,住一起各方面都很方便】
江辞深看完这两条消息,指尖停在聊天框上许久,最终只回过去三个字:【知道了。】
赵佩兰眼睁睁地看着他拿起手机,动作疑似在给什么人发消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江辞深在餐桌这样,平时工作再忙他也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联系别人或者给别人发消息。
在她愣神间,江辞深已经把手机搁到一边,神色淡然,吩咐下去:“最近不用再给时桑准备三餐。”
赵佩兰闻言一阵诧异,因为事情和时桑有关,再加上今天过来后就一直没见到她的身影,实在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小桑去哪儿了?”
问完后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她活了大半辈子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她这位雇主只在与时桑相关的事上允许别人多嘴。
江辞深神情淡漠,目光重新投回到身前的那几盘菜上,全都是赵佩兰的拿手好菜,色香味一应俱全,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家的三餐口味开始向时桑倾斜,而他一直没有察觉。
他原本就没什么食欲,这会儿更是不想吃东西了。
半晌后,他才回答赵姨:“去她朋友家住了。”
赵佩兰对时桑视如己出,此刻完全是真情实感地询问:“好端端的怎么跑去朋友家住去了呢?”
这无疑是一个好问题,因为江辞深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倒希望时桑去萧予酥住两天是因为她说的那两点理由,而非其他,但是很显然,他自己都不信。
见他不说话,赵佩兰估摸着应该也问不出来具体原因了,随后又问道:“那小桑她什么时候回来?到了那天我好过来给她做饭。”
沉默十来秒,江辞深放下碗筷,不动声色道:“我也不知道。”
抛下这句,他直接起身,回了卧室。
赵佩兰站在原地,发现他碗里还剩一半没吃完,她这个雇主一直都挺珍惜粮食的,吃多少盛多少,今天这样实属罕见。
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非常自信的,从来没有翻过车,所以肯定不是因为她菜做得不好吃。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江辞深已经换下家居服,西装笔挺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径直迈向门口。
赵佩兰见状,连忙问道:“江先生,您不吃了吗?”
刚刚她没敢立即收桌子,就怕他只是进卧室拿东西过会儿再回来继续吃,不过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可能性了。
江辞深没什么感情地嗯了一声,然后扫向餐桌,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吃多少。
换作以前,他绝对不可能告诉一个钟点工自己接下来要去干什么,但是今天他的行为确实很反常,正好能当个借口。
于是他说:“公司还有工作要忙。”
话音未落,他已经换好鞋子,然后开门离去。
赵佩兰收拾餐具的动作一顿,霎时间更难想通了。
工作?
今天不是元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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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怎么样了,江辞深那边都回你什么了?”
萧予酥又往火锅里倒了一小盘肥牛和金针菇,抬头便看见时桑盯着手机屏幕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
时桑耸了耸肩,放下手机说:“他没说什么,就回了‘知道了’三个字。”
闻言,萧予酥支起下巴想了想,客观评价:“怎么说呢,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对此时桑表示高度赞同。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你这几天又见不到他,至少今天什么都别想。你看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下午要买哪些东西,已经列好一个清单了。”萧予酥笑嘻嘻地说着,指指锅里,“喏,你刚刚放的虾滑好了,快舀出来吃,要不然硬了影响口感。”
“嗯。”时桑应声拿起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