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点头表示知道, 然后问道:“萧萧现在怎么样了?”
顾池北:“没什么大碍,喝了点蜂蜜水又睡着了。”
时桑心里有了个数, 抱歉道:“今天真的麻烦你了,但是所有开销还是由我们自己承担。”
顾池北主动揽过责任:“不麻烦, 今天其实也怪我, 看她心情不好带她去了酒吧,最后也没能看住她, 让她喝多了,所以钱都由我出,算是补偿。”
话说到这份上, 时桑便没再推辞, 她想先上去看看萧予酥, 钱的事之后再说也不迟。
临走前, 顾池北又突然叫住她,时桑听到声音转过头去, 不明所以。
看着时桑疑惑的眼神, 顾池北想说的话随即停在嘴边, 他沉默几秒, 还是问出了口:“萧予酥她喝酒断片吗?”
时桑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摇头说:“她酒量比我好些,没见过她喝断片过。”
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时桑总感觉他是有话要说所以站在原地耐心地等。
过了一会儿,顾池北终于开口:“那等她酒醒了,好好劝劝她。”
时桑以为他是指萧予酥和陈宇希之间的事,没怎么多想,朝他点点头。
不用他说,她这做闺蜜的也会好好劝劝当事人。
两人谈话到这里终止,目送时桑被黄小姐带进酒店,顾池北转身离开,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上车后,他没着急把车开走,而是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他滑下半边车窗,细长的手指间燃着一根烟,烟头猩红,车里的烟味连带着他的神思一起飘向远方。
一根烟抽完,心总算平静下来,但他仍然没着急着走。
他划开手机,准备打给还在酒吧里打牌的那些狐朋狗友们,还没拨过去,想了想,这种情况下再回去跟他们喝酒也没有多少意思,索性打给了江辞深。
彼时,江辞深还在回家的路上。
当时代驾过来的时候,一看到他的车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了,干这一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好的车,赶紧趁车主不备偷拍了一张,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然他是老司机,但还是很有压力,这要是在路上磕着碰着还不知道要赔多少钱,于是主动提出取消订单。
江辞深知道他的顾虑,但没有同意取消,而是让他放心大胆地开,就算不小心撞到树上修车的钱也不需要他赔,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他安全送到家。
别人是壕无人性,他是豪气干云。
因为开车的是代驾,所以他没坐副驾驶,而是坐在后面靠着腰垫闭目眼神。
顾池北的一通电话打断了他,他本想一个人静会儿不打算接,到最后还是给了个面子,无奈接起。
顾池北劈头盖脸便是一句:“你现在在哪儿呢?”
江辞深揉了揉眉心,疲倦的嗓音中透着几分不善:“车上,有事说事。”
对面沉寂片刻,说:“出来喝酒。”
江辞深拒绝:“没空。”
“你要干嘛?”
“我要回家。”
“那我去你家喝。”
“不欢迎。”
顾池北后知后觉他虽然语调冷静,但是态度要比平时强硬,不免怀疑:“你今天吃枪药了?”
江辞深脸上的表情并未松动半分,淡声说:“我还觉得你吃枪药了。”
他俩的性子,一个温良宽厚,一个清冷寡言,几乎没有真正动怒过,说到底就是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算是吃了枪药,他们也不可能火气大到去骂人,只能从细枝末节感受到。
顾池北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不能去你家喝酒?今天跨年夜,时桑应该不在溱渝湾吧?”
他故意隐瞒了他那边发生的事,江辞深并未察觉,只道:“没心情。”
“巧了,我也没什么心情,就是想找你聊聊天。”顾池北一本正经道。
江辞深直言:“电话里就能聊。”
顾池北:“……”
见对面迟迟不说话,江辞深故意往夸张了调侃:“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这天底下除了股票跌停,还能有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
被他这么一揶揄,顾池北失笑,鹦鹉学舌:“你这么一说,我也很好奇,这天底下除了乘风倒闭,还有什么事能让你心情不好?”
江辞深不甚在意,言归正传:“感情上的事?”
顾池北不置可否:“你呢,也是感情上的事吧?”
又是一阵沉默。
顾池北心想还好没把时桑晚上跟男生约会的事告诉他,要不然他今天晚上心情估计更不好,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把消息透露给他。
眼下一个人坐在车里,顾池北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点儿闷闷的。
仔细回想,萧予酥那张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忍不住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