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看到前辈微阖着双眼,脸上有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像是有些意外的?
意外?这所古楼有什么值得前辈意外的?周稚不问却不知为何有种接下来一定会有事发生的预感。
折丹收起心绪便看到周稚一脸高深莫测看着她表情,她一乐道:“看什么,这可是你得了病还不去排号?想好自己要得什么病了吗。”
周稚,“……我这就去边排边想。”
看着周稚远去的背影,折丹负手而叹,多年未见故人,却没想到几百年之后再次感知到她的气息是这样的方式。
她想到刚才自己感知到的气息,觉得今晚月朗星稀可惜注定不眠。
*
昏暗室内,只幽幽一抹烛影。
满室寂静中一道低沉略带些暗哑的声音低低念道。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窗外投射进的惨白月光勾勒出边上之人干瘦的高挑身影,长长的发丝擦过苍白的脸颊逶迤及地。
暗红色的轻纱如流水,其上云纹遍布,乌黑的青丝混着轻薄的暗红,淡白的月光倾泻之中透着惊心动魄的旖旎。
却不知为何这一幕不会令人觉得诡异,只觉风月无边之下遗憾丛生。
“我记得你之前来找我时从不掩藏,怎么今日反倒偷偷摸摸起来了?”低哑的声音轻笑,随之转身点亮室内。
本就没打算掩藏自己行踪的人被点破了也不见窘迫,只是显露出身影,漠然看着那去挨个点亮烛火的单薄人影。
“毕竟是许久不见,你怎知我不是见到你近乡情怯起来了。”折丹道。
听到这话的九暝不由一乐,边转身边说道:“哦?你见到我会近乡情怯?”
只是还没等她看清折丹的表情,却先一步被那头显眼的白发烫伤了眼睛。
“你的头发……”她欲言又止,旁边被燃起的烛火照亮她美丽却苍白削瘦的脸,眼中神色五味成杂。
折丹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神色似的,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烛台也去点亮其余灯火,寂静中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焦灼。
“你现在这样子可比我看上去惨多了。”昔日骄傲的大妖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九暝闻言自嘲,也是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是啊,所以这不才听到你醒的消息就急匆匆喊人去找你救命了。”她索性破罐破摔,也不点蜡烛了,拖着及地的头发就挪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
她看着慢慢点亮室内所有灯火的紫衣背影,丝毫不为她话里的挫败动容,慢悠悠的拿着烛台落座。
雪白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如玉的侧颜衬着灯火几近透明,神色平淡无奇。
“你怎知我能帮的了你,你也看到了,万一我比你还不如呢?”
折丹将烛台放置桌面,有些好奇九暝的自信从哪儿来的。
“因为你是折丹啊。”九暝的语气理所应当,还含着几分无赖,好似话中人无所不能一样。
折丹不禁挑眉,“我是折丹怎么了,又不比人多出几个胳膊几条腿。”
此话一落,二人眼神一对上却都不禁轻笑了起来,方才还胶着的气氛顿时一松。
只折丹内心响起一声轻叹,其中包含着的情绪也只二人心中有数。
“你的身体怎么回事,怎么只剩下魂魄了。”折丹却一口道破对面人的现状。
话音刚落,九暝脸上笑意未收,只是室内所有烛火一闪,空气再次陷入僵硬。
“啊,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她缓缓道,眼底映着火光似也燃着一团火一样。
可随即话音一转那团火便收敛的一点不剩,只照旧如一滩死水。
“想必你醒来之后也察觉到天幕上的阵法了吧?”九暝答非所问。
折丹闻言却皱眉,自醒来后头一次觉得心头震颤。
“难不成……”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九暝打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她敛了敛衣袖,暗红轻纱衬着那骨瘦如柴的指尖似鲜血淋漓。
但她像是丝毫未曾察觉,拢着长长的青丝继续为折丹讲诉着阵法的情况。
“这几百年你一直失踪最近才出现,想必还不太了解那阵法吧,异闻处那些人连他们的祖师去哪儿了都不知道,这阵法什么情况他们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如今这灵气末法的时代,除了那始作俑者,可能我是对那阵法最清楚的人也说不定。”她语气不由有些自嘲。
“这阵法一共有四个阵点,每一个阵点都有一个封印之物用以压制吸收灵力。
自从一两百年前灵力开始自动消散,天下便渐渐为抢夺灵脉而开始了混战,直至百年前灵力极速恶化混战到了顶峰,邪魔外道层出不穷除了凡人因为天道庇护不曾察觉之外,其余修士妖魔恶鬼彼此厮杀到处都是血流成河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