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琳琅县主,虽然还喜欢穿一身红衣,还加了很多富贵繁复的装饰,可也遮不住她的面容逐渐刻薄;遥想当年她初入王都时,那样明艳张扬,卓然风姿俘获多少郎君的心。
说起来也是好笑,当初燕离求赐婚圣旨时可是在圣上面前表明心迹,道琳琅县主才是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人;结果呢,琳琅县主生下病弱嫡长子之后,燕离要回北疆驻守,他竟然没有带这个所谓的并肩爱人,美其名曰放心不下孩子,让她留在王都照看侯府与孩子。
王都的人们都意味深长,这不就是当初涂氏在定北侯府的经历么;想当初燕离更加绝情,大婚不过几个月就奔赴北疆,可没有陪着涂氏度过孕期,便是涂氏生子的时候也没见他回来。
即便如此,涂氏自己一身病骨还是挺过来了,不只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将小郎君更是教导的聪慧明礼;再观现在的李琳琅,一样的经历,她怎么就满脸的埋怨之色。
可见还是老话说的有理,娶妻娶贤最是应当;没见阎阙这个大奸佞如今因为夫人涂氏的影响,都改变了不少,民间更少了骂他的声音。
再有那样被涂氏一手教导出来的世子,晋国公府显见的后继有人,甚至世子有可能超越其父的作为。
这样对比下来,王都的人们更是暗自摇头,燕离可真是鱼目混珠;李琳琅再是忠烈之后,不修己身也不过如此。
王都的消息自然没有什么可遮掩的,这些人的各种议论当然瞒不过李琳琅的耳目,她不知摔碎过多少屋子里的摆设,自然也被老夫人处置过几次,说她性喜奢靡,哪有忠烈之后的风骨。
也不知是李琳琅觉得已经嫁进侯府做了这府里的当家夫人,不用再顾忌良多,还是她有了破罐破破摔的心思,竟然与老夫人明呛;老夫人养尊处优一辈子,除了在涂一一和离时受了点气之外,再没有人敢给她气受,哪里能容李琳琅如此放肆。
婆媳之间争锋相对,老夫人被气病了几次,大张旗鼓请御医;王都人便都知道了琳琅县主竟是个不孝的,这样为难婆母,她在女眷中的名声更是跌落谷底。
便是那些原本怜惜她忠烈之后的郎君们,听闻这些消息之后,也不住摇头,可惜了李霁一家的牺牲,唯一的骨血竟是这样的德行。
被这些传言快气疯的李琳琅不是没有在宴会上寻涂一一的不是,可涂一一品级与爵位都高过她,根本不屑她的挑衅,话都不与她多说一句;最后李琳琅自讨无趣不说,反而又增加了人们的笑料,她不只憋气,心里更加抑郁。
而涂山钺在知道李琳琅挑衅自己的娘亲之后,直接令国公府的商号为难定北侯府的商号,李琳琅自己的嫁妆产业更是很快便关门大吉;不只如此,涂山钺还在王都明言,凡是为难他阿母的,就是在与国公府为难,国公府名下的商号绝不做这些人家的生意。
李琳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的嫁妆产业都败落了不说,连定北侯府的产业都被打击的惨不忍睹;无奈,她只好削减侯府众人的用度,不敢再触怒老夫人,便盘剥二房与三房的用度。
这下炸了马蜂窝,二房与三房的人早看不惯李琳琅这个当家主母,直接闹大此事;王都权贵才知晓燕家二房与三房的日子这样艰难,原来涂氏在的时候还能公道处事,到了李琳琅这里她竟然比老夫人还要变本加厉。
这样好的机会涂山钺怎能放过,私下见了二房与三房的人,允诺了他们一些好处,这些人就闹着要分家,言宁可在外艰苦些,也不受亲人给的窝囊气。
要知道大晋朝是礼仪之邦,就连普通百姓家里都知晓父母在不分家,更不提权贵之家;燕家二房与三房的人甚至闹到礼部,死咬着就要分家,这样的阵仗,王都又陷入热闹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定北侯府。
随着二房与三房的女眷在宴会上诉苦,侯府老夫人的有意刁难,侯夫人李琳琅的私意刻薄一时间流传王都;同时,涂一一当时对二房与三房的援手和宽和也开始流传,她的声望更好。
尤其二房与三房的人描述了涂氏与李琳琅当家时对自己居住院子的布置,还有日常供应之后,人们这才知道李琳琅其实最好奢靡,根本就没有半点贤惠端方的美德。
人们倒是知道晋国公世子涂山钺为母讨公道的事,在他们看来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是李琳琅挑衅在先,涂山钺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针对定北侯府,怎么说燕离也是小郎君的亲生父亲。
可人们也相信涂山钺说的,只是暂时为难定北侯府,当是警告;他们也能看到结果,确实,小郎君只整败了李琳琅的嫁妆产业,侯府的产业可都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