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眼神闪烁,羞愧低头。
“您看,您也做不到的事情,我年轻气盛,又怎么受这样的羞辱;孤儿是活的艰难些,但不是没有底气和尊严的!”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江家几人全都低头不语,只有阎阙紧紧握着她的手,他的爱人啊,真的太让人心疼了。
不想再掰扯以前的旧事,就如涂一一说的那样,她其实真的不怨恨江家人,不过是每个人对感情偏颇作出的选择而已,既然双方都不期待,当然是当断则断最好;如果不是担心之后的事情,她不会和江家人见面,各自安好才是对彼此最好的。
不恨不代表不介意。
强压下心里那股好像不属于她的不甘,大致说了几句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说了自己这次要回来北城任职的事情,也说了自己对江家人的担忧。
“或许是我看低了诸位,就如同诸位当初看低我一样,我先为自己的揣测致歉;但我的仕途确实经不起意外,我不想到时我们真的走到彼此仇视的地步,那样太耗费心力,没有意义。”
涂一一很冷静,也更加冷清。
“我会记得你们生了我,将我养到一岁,当时丢失是意外,所以我会按照国家法规给您二老赡养费,但再多的就不会了;走到现在这一步,是阎家的扶持和我自己出生入死拼来的,最重要的是国家对我的栽培,我不能让任何意外毁了我的梦想,更毁了国家对我的期望。”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约见,我希望诸位能承担当初的选择,更不要被有心人利用;说实话,我手里关于诸位和江暖暖的把柄不少,真要走到那一步,我有翻身的倚仗,国家也不会真的放弃我,不过是增加点难度而已,对我来说只算是考验,我相信日久见人心;而你们,就不会再有现在的安生日子过了,不说相关部门的调查,就是我自己的报复你们也承受不住。”
转头看向江容之,被她看着的人吓得一个哆嗦。
“江二少是亲身经历体验过我的手段的,那还只是一点点警告;相信我,我其实也可以很冷血,真惹到我的底线,我会比你们想象中更加无情和冷酷,所以你们想做什么之前,先想想你们的骨头有没有我的硬。”
阎阙跟着补充,有些事情涂一一限于身份不能做,但他可只是一个商人,他的手段也有很多,江家人只要不怕生不如死的日子就只管尝试。
连消带打说完正事,也不管江家人怎么想,涂一一当先起身,阎阙跟着起身离开;江照和江夫人还想挽留再说几句话的,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离开,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之后阎阙的总助进来又和几人说了几句,详细告诉他们阎阙手里有他们多少把柄,让他们多想想自身。
包厢里只剩下江家四人,江照这才颓然长叹,他都失去了什么啊。
江夫人的眼泪又开始往下落:“一一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我们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啊。”
江照冷笑:“那你还想她怎么对我们?是抱着你热泪盈眶,还是与我们重拾亲情?你觉得可能?换成你愿不愿意?”
不顾长子看过来的哀求眼神,江照继续冷笑:“当初我也没有你这么无情,怎么能没想过认回这个亲生女儿,还不是你又是哭又是病的,闹着不要一一回来,说暖暖会受不了;原来还觉得你是真的心疼暖暖,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不过是骨子里更自私罢了。”
被同床共枕快一辈子的人这样指责,江夫人摇摇欲坠,颤抖着手指着江照。
“你···你现在怨我了?当初还不是你自己觉得涂一一长的太招摇,觉得她只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草包,担心认回她帮不到你,你才顺水推舟给出那一点补偿,说是为了我着想,其实还不是你自私!”
两个人开始互相推诿揭短,哪里还有曾经的恩爱。
看着这样的父母,江从之不只头疼,心里的怒火也忍不住爆发。
“爸、妈你们别吵了,先说正事行不行!”
“妈,您也别觉得难受,当初决定这件事我们虽然都有参与,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您病倒,您为什么病倒还要我提醒您么?要不是江暖暖在您跟前撺掇,您会用装病这一招?”
“这些年爸和我们一直都顾着您的感受,稍有不如意您就哭,要么就是卧病在床,我们能怎么办?您以为今天涂一一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还不是因为您?”
江夫人呆呆看着大儿子,她好像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家人了;江从之阙不想再由着母亲,不给她说明白,她真的会坏事。
“您想想,爸和我都知道阎阙的能耐,连阎阙我们都不敢惹,更何况现在身居高位的涂一一;我们肯定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现在咱们家的日子够难过的了,谁想多事?就是知道涂一一回来身居要职了,我们也最多后悔当初的选择,但不会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