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过来了?”
胤禛还怎么压得住心里的怒火,当即站起,居高临下看着她。
“皇后就没有什么要与朕解释的?”
“我有什么需要与皇上解释的?皇上是知道我的,最是处事公道的,何须与皇上解释?”
话落,涂一一又恍然大悟道:“皇上这是为年答应讨公道来了?那可真是为难啊,您也知道中宫笺表一出就如圣旨无法撤回罢。”
“皇后!你该明白朕的意思,朕问的就是中宫笺表的事情!”
大概是气得狠了,胤禛深深喘了一口气才又道:“就算朕行事不当,皇后你完全可以当众处置年氏就是,你有这个权利;可你为何要轻易请用中宫笺表,还那般说朕,你···你让朕如何在百官面前保持威仪!”
涂一一也跟着冷嗤:“皇上这就委屈了?”顿了顿,她疑惑又问:“我以为皇上自己先不要脸面的,你都能这样再三下我的脸面了,我只是秉公直言,怎的皇上就受不住了,难道我说的那些不是事实?但凡我有一句虚言,皇上都可以依此废后。”
她也起身退开一步,冷笑着又道:“可是皇上你敢下旨彻查么,敢让宗人府调查我所说是不是虚言吗?”
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胤禛失神盯着她,喃喃低语:“皇后就真的这般恨朕吗?”
这回胤禛也不顾及面子了,详细解释了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他不过是想与皇后重拾夫妻情意;就算他的做法欠妥,皇后明明可以直接处置年氏,他怎么可能因此为难皇后?
可皇后明知道他初初登基,正是要安稳百官和宗亲的时节,她却出了这样一道中宫笺表,把自己说的那样因私废公,他还如何收服人心。
听完他的解释,涂一一是真的笑了,笑的毫不客气。
“合着皇上您一再下我的脸面,是因为您对我的深情?”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乍然冷下面容,涂一一接着冷漠问:“怎么着,您如今是皇帝了,所以您的深情也这般独一无二?”
“若是您这般一再下我这个皇后的颜面,纵容别人踩在我头上也叫深情的话,那我恐怕不认识深情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胤禛更气了,对于皇后,他自认已经足够纵容,也足够放低姿态了,他可是皇子出身,如今又是大清最为尊贵的帝王;就是他偏宠过几个后院的女子,可他何曾对她们说过软话,更莫提放低姿态,也只有皇后这里才是特例。
但她怎的就不能也对自己放低些姿态?
他一个帝王如此低声下气哄着她了,竟然只得了她的讽笑和无视。
因而他冷声道:“皇后,朕希望你能明白如今的处境!”
涂一一清淡笑开:“处境?皇上这话问的好!”
“您以为我之前在王府那般讲道理是真的怕您?或者说是我还在乎您的心意?”
“皇上错了,我担心的是汗阿玛的权柄和疑心。”
“嫁给您这么些年,您当我真的只是一个无知的内宅妇人?若不是想着夺嫡失败的皇子都下场凄凉,若不是不想连累弘晖,若不是不想累死累活造反···您以为我会跟您费心讲道理,早弄死你自己为弘晖开创新天地了。”
胤禛被她突然迸发出来的气势惊住,更被她的言语震住,她竟然还想过谋反!
涂一一才不管他如何震惊,逼近他一步,冷淡开口。
“大清入关已经站稳根基,我的家族又人口实在太多,我不能只为了弘晖就不顾自己的家族;更何况,汗阿玛是怎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他不可能越过你这个儿子直接给弘晖传位,因为他不想看到前明永乐帝谋反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才一再压下自己的脾气,与您讲道理,您倒好,竟然生了错觉以为我是怕了您?”
“实话告诉你,我的能耐就是再来几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你以为我每日锻炼只是强身健体?我的功夫现在可说是天下无敌;你以为我真的只是懂些浅薄的医理?实则我医毒无双;从没声张过是为了避免麻烦,想要取你的性命,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如今汗阿玛已去,你以为你是大清的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错,汗阿玛这一去,对我来说也没了顾虑,我就是现在让你暴毙,也可以扶持弘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坐稳龙椅!”
“这一次不过是以牙还牙,也让你尝尝被下脸面的滋味;你若是还不珍惜,好好为弘晖和天下百姓打理好江山基业,更或者你对我生了杀心,那你且看看我能不能先弄死你!”
话落,帮他理了理龙袍,伸手在他肩膀轻轻一捏。
胤禛当即痛入骨髓,想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很快便是满头大汗;涂一一松手之后,他直接瘫倒在地毯上,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