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哦,等会儿会有烟火表演,可精彩了。”陈霜意拉着林闻清,跑到了酒酿丸子的摊子前,要了两碗。
她往日里吃食讲究,很少会出门在这些摊贩上吃东西,但除夕这日,她每年都会来。
她拿了个汤匙,递给了林闻清:“你快尝尝。”
林闻清不爱吃甜食,但还是听话的接过了汤匙,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
“好吃吗?”陈霜意的眼睛被灯火照的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林闻清也抬起头,看向她,眸色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好吃。”
有烟火在他们的头顶炸开,从天而降的礼花,犹如星雨坠落而下。
林闻清动了动手指,不动声色地将手靠在了陈霜意的手边。
补充了一句。
“嗯。很甜。”
今夜的你,很甜。足以慰藉我,本孤凄的一生。
陈霜意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眉眼弯弯,整张脸透着欢乐。
她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只香囊里面塞了一枚小小的铜钱,递了过去。
“诺。这个给你,压祟钱,本来是准备宫宴后回府给你的,可是出了兰贵人这事,给耽误了。”
“现在,给你,应该也不晚吧。”
林闻清接过了那只小小的香囊,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很久都没有抬起来。
“你干嘛。”陈霜意抬手,碰了碰他的手。
林闻清仍旧低着头,低声说了句什么。
街上的熙熙攘攘,喧闹嘈杂,陈霜意没能听清林闻清在说什么。
她把脑袋凑了过去,递着耳朵,又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林闻清也凑了过来,俯着身子,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明年,还会给我这个吗?”
原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事,不就是一枚铜板吗,这有何难?
陈霜意想也没想:“当然!以后年年,我都给你!”
这是林闻清二十年来,第一次收到压祟钱这种东西,还是被人装在香囊里送来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头忽然多了份不安,原本从来不曾拥有过,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枚铜板。
可一旦得到了,好像便再也不能失去了。
他望向陈霜意,眸色深沉,眼底满是希冀:“好。那明年,咱们还来吃这个。”
“拉钩吗?”边说,他边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朝着陈霜意,勾了起来。
陈霜意哪里知道他从来没有收到过压祟钱,只觉得他幼稚,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诶……你也太无聊了,这么大人了,还信小孩子这一套。”
林闻清不依不挠,拉过了她的手,强行与她拉钩,还盖了章。
卖酒酿的小贩看着两人,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这位小娘子,你这夫君,是怕你跑了呀!”
听着小贩的话,陈霜意这才抬起头,正儿八经地看向了林闻清,但不觉得是这样:“不是的,你误会了。”
小贩摇了摇头,一看陈霜意这个样子就是没开窍,他便没再说话。
见小贩不再说话了,林闻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锭金子,搁在了桌上,看着陈霜意的眼睛,说道:“店家,会说话,你就多说几句。”
第四十五章
“这位郎君一看便是人中龙凤, 小娘子也生的花容月貌,二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店家立马放开了声音。
“我观二位面相,一看便知二位, 恐怕有几世情缘。”
“二位简直是……”
“行了。”陈霜意听的都有些心里发毛了, 也掏出了一锭金子,摆在桌上,“你别说话了,煮你的酒酿吧。”
店家喜滋滋地收下了两枚金锭,拱手朝他俩连连作揖。
陈霜意站起了身, 从摊位上离开了。
“你生气了?”林闻清追了上去,牵住了她的手, 怎么也不肯放。
陈霜意低着头, 没看他,瓮声瓮气地回:“没有。只是觉得, 他那样子说,挺让人,难为情。”
两人并肩前行,长街上的灯火落在陈霜意大红鹤羽大氅上, 泛着微微细闪。陈霜意见林闻清迟迟没再说话, 微微侧目,朝他看了一眼,只见林闻清也正低着头,看向自己。
眉眼之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她太熟悉他这副死样子是在想什么了!明明还在长街上, 四周都是人, 他怎么,不分场合!
她别过了脑袋, 不再看他。
忍不住地,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大,淫,魔。”
方才还沉浸在收到了那枚压祟钱的喜悦之中,莫名其妙就被骂了的林闻清委屈的紧,却又不能为自己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