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了。
想到这,陈霜意忽然有些心疼林闻清。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迟早要死。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在林闻清的眉眼之间轻抚了一下,细长的手指轻轻描绘过林闻清的眉骨,又顺着眉骨描绘到他的鼻梁。
真是可惜了这副皮囊,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多久。
只不过,到那时,自己应该不会为他守节,应该会回长公主府,继续做她的郡主吧。可能也不会再嫁人了,但是以她的身份地位财力养上几个面首,应当不是难事。
那就养五个吧。
一个眼睛像他,一个鼻子像他,一个眉毛像他,一个声音像他。
最后一个,脾气像他。
届时,她一定雨露均沾,绝不学昏君们独宠一人的做法。
料林闻清再聪明,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马车上睡着了,他刚刚新婚三日的王妃,竟连他的身后事都想好了。
甚至连自己要养五个面首,都想好了。
林闻清新婚,原本圣上特批他休沐十天的。但他刚刚得胜回朝,鸿胪寺还住着个难缠的匈奴公主,他将陈霜意送回秦王府后,便去了趟鸿胪寺。
而陈霜意这边也没闲下,秦王府的帐薄她还未完全看完,前些日子她准备开的店铺也正准备到关键时刻,另外马上年节将至,她还得命下人们备下年货,还有年节时需要送给各位长辈的礼物。
往年,陈霜意是不需要操心这些的。除了准备给长辈们的礼物需得她亲自挑选,其他的事情长公主府皆有管家保持。
如今嫁人了,又是头一遭在秦王府过年,事无巨细,她都得过问,免得叫人拿了把柄或是看她笑话。
这一折腾,等陈霜意忙过神,天都黑了。
院子里挂上了火红的灯笼,她的卧房里也点上了蜡烛。
可林闻清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新婚才第三日,他忙个锤子。他在眼前,陈霜意心烦,不在眼前,陈霜意也心烦。
索性,不去想他了。爱干嘛干嘛去。明天她就去给他纳几房小妾回来,省得他整日里瞎忙。
陈霜意气呼呼的,也没等他,用过晚饭沐浴更衣,自行睡下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往日里是个脾气顶好的人,头脑清晰情绪稳定,怎么自打成亲以来,她动不动就会生气。
心中烦闷,陈霜意攥起小拳头,对着林闻清的枕头,都是一阵花拳绣腿。
夜深人静,陈霜意早已睡熟,她是被烫醒的。
迷蒙之间,她的身侧躺过来一具滚烫的身躯,躺过来还不算,还要贴紧她,贴过来还不算,还要死不死地将手臂撂在她的腰上,甚至得寸进尺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想也知道是谁。
陈霜意明明醒了,但装睡,一动也不动。
林闻清借着月光,看了眼紧闭双眸的陈霜意,心情很好地将她翻了个身子,使她不得不面对着他。
陈霜意还是装睡,她不知道醒过来,该如何面对他。
许是没有太多装睡的经验,陈霜意的眼睛不自觉地动了动。
林闻清看着怀里紧闭双眸抿紧嘴唇的女人,恶作剧般的笑了笑,将头凑到了她的脸颊边,轻轻朝着她的颈窝吹气。
陈霜意经不住撩拨,抖动了一下。
林闻清忍俊不禁,细长的手指绕了过来,将她腰间的系带绕在手上,轻轻一扯,便扯开了。
陈霜意腰间一凉,还未来得及思考,下一刻林闻清滚烫的手掌便穿过她的里衣,覆在了她的细腰之上。
这一下子,陈霜意整个人都酥麻了。
而那个不做人的狗东西,还不老实地挪动着手掌,自腰间缓缓向后,向下游走。
“小郡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演技,不怎么样?”
陈霜意恼怒,睁开眼,瞪他。
“闭嘴!”“睡觉!”
映入眼帘的,是林闻清那张妖异动人心魄的脸,和他那双含情脉脉的多情眼。
原本陈霜意一直闭着眼睛,到还没那么尴尬,此刻睁开眼,她突然又想继续装睡了。
林闻清此刻脱的仅剩下一件亵裤,上半身光着,在月光下撑着手臂,靠在她面前。
从陈霜意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坚实的月匈膛和窄细的劲腰。昨夜圆房,她没敢多看,全程几乎都闭着眼睛,今日这么一看,倒有些羞赧。
陈霜意别过了脑袋,不敢看他。
但是,真的好看啊。
她又扭过脸,偷偷地眯着眼睛,从眼缝中,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