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朝羡将来的出路,要么下嫁不显眼的文臣之家,要么便是封个公主的封号嫁去番邦。
与嫁入秦王府的陈霜意比起来,那是云泥之别。
“哎呀,还没结束吗?我都饿了。天凉了,真想吃暖锅子呀!”
小小的声音再次传入林闻清耳中。
林闻清低眉,手指盘了盘自己垂在腰间的挂坠。
朝着平宁公主作揖行礼。
“长公主殿下,小王昨日去西山狩猎,捕到了几只野味。想来给郡主补身子,应当是极好的。”
“小王这就不多打扰了,现下就回府命人将野味送来公主府。这些野味还很新鲜,适合清炖,也适合煮暖锅子。”
听到他这么说,三皇子谢洛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他可太喜欢吃暖锅子了。
谢洛一把搂住了林闻清的胳膊,也不顾四周还有旁人,大剌剌问道:“能不能匀些给本王,本王今日突然想吃野味了。”
“兄弟,早说你有这一手呀!那咱们还比什么投壶呀,直接去狩猎多爽快呀!”
谢洛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贝,拉着林闻清就是不放。
“好饿好饿好饿。怎么还没结束。”
“都怪三表哥,非要同林闻清比投壶,诅咒他以后吃暖锅子,每个锅子都漏汤。”
陈霜意巴巴吐槽的小声音适时响起。
林闻清的眉眼,不自觉地弯了弯。
嚯!自己刚刚才夸他两句,他居然朝着本皇子笑得如此灿烂。
谢洛吃惊地望着林闻清,咽了咽口水。
他可真不经夸呀!
这点要记下来,日后告诉表妹!
第八章
寒风冽冽,吹打着庭院中的梧桐树。
树枝哑哑作语,抖落一身皑皑积雪。
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雪白色一片,将天与山连在了一起。
巍峨高山透出了一股股寒意。
陈霜意端着盛药的碗,坐在窗前,看着庭院中簌簌落下的鹅毛大雪,微微颦眉。
碗中黑乎乎的坐胎药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酸苦之味也随风飘到了林闻清的鼻尖。
他推门而入,房门吱呀一声,和着他一身风雪。
“觉得苦,就别喝了。”林闻清拂了拂身上的白雪,将毡帽摘下,随手丢在了罗汉椅上。
陈霜意抬眸,眉眼含情地朝他望了一眼,又很快低下了脑袋,羞羞涩涩地答了句:“夫君这么快就办完事了?”
言罢,她终是捏着鼻子,叹了口气,将这一碗酸涩苦药,一饮而尽。
林闻清坐到了她的身旁,不动声色地捻了粒糖渍樱桃,递到了她嘴边。
“下次别喝了,不必强求。”
陈霜意坐直了身子,抿着唇,摇了摇头:“这次的药,是柳姨娘特地寻来的,她说是位神医开的方子,想来定然会有好消息的吧。”
边说,她边站起了身,走到了林闻清身边,端庄大方地蹲下来,替林闻清卷起了被雪打湿的衣摆。
“成亲三年了,我的肚子始终没有消息。待明年开春了,王爷便听柳姨娘的纳几房妾室吧。”
林闻清没搭话,也没拒绝,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瓜子,丢在了桌上。
“路过,听见小贩吆喝,说是梅子味的。本王好奇,就买了。”
他记得,去岁年节赏烟火,陈霜意偷偷往荷包里塞了好些梅味瓜子,应当是喜欢的吧。
陈霜意点了点头,拿起了一直暖在炉上的水壶,准备为林闻清点茶。
“明日,本王派人送你回京。”林闻清伸手点了点桌案,手指轻轻在桌案上敲了敲。
“啊?”陈霜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为难的抬起了头,看向林闻清。
“可,我才来三日。”
林闻清没理会她,直接站起了身。
“再有半年,本王便会回京述职。届时可以在京城多陪你几日。”
“北境马上就要有大暴雪来了,况且行军打仗,怎么能带个女子?”
陈霜意低着头,眼泪在眼眶中不住打转,鼻翼酸涩,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她又委屈又失望,但是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林闻清看着梦境中的自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即便是旁观者,林闻清也感受到了梦中陈霜意的委屈与隐忍。
而梦中的自己,竟毫无察觉,一拂袖,连眼风都没留下一个,便又出了门。
如此冷心冷情,实乃粗俗鄙陋之莽夫,绝非良人。
难怪梦中的小郡主,与他平日所接触的,不大一样。
“王爷。今日午膳,您想吃什么?”守在外间的常玉察觉到林闻清起身的动静,带着几名丫鬟,走进了里间,伺候林闻清洗漱。
“昨日您在公主府提了一嘴,说想吃暖锅子,今日可要命人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