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吗?”她问他。
林闻清点了点头,同她解释:“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昨日您和母亲拿下的那名老嬷嬷,吐出了点东西。”
那个嬷嬷是秦王府走出去的乳母,陪着林皇后嫁进宫中,她若出事,隆顺帝召见秦王,也确实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这嬷嬷在宫中陪着林皇后起起伏伏多年,又是从秦王府出去的,应当没那么容易吐出什么来吧。
想到这,陈霜意疑惑地抬起头,追问:“她都说了什么?”
“我和母亲那日到时,她给皇后娘娘喂了安神汤,正命令皇后娘娘去睡觉。她虽对皇后娘娘不敬,但皇后娘娘身上的毒,应当与她无关。”
林闻清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不知道这个嬷嬷到底吐了些什么出来,这案子未经他手,陛下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又因她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乳母,在皇后娘娘宫中当值,便又加上了一个慎刑司。
“刑部大理寺慎刑司,三司会审,这些人审犯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残忍,只会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硬的骨头,也能撬出他们想要的话来。”
陈霜意点了点头,她虽不在后宫,但从小听多了宫里审犯人的手段,自然也是知道其中厉害的。
“她不会是跟那个小沙弥一伙的吧,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嬷嬷,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加害皇后。
两人也都是一头雾水,匆匆忙忙跟着太监进了宫。
到了御书房,陈霜意才发觉,自己一路上的猜测,或许都错了。
隆顺帝深夜召他们二人前来,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犯了事的嬷嬷出自秦王府。
而是秦王府的林皇后,出事了。
陈霜意和林闻清赶到御书房时,林皇后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浅色春衫,头上未戴珠钗,披散着长发,跪在隆顺帝的面前。
陈霜意和林闻清分别向皇帝皇后行礼,而后站在了一旁,等候隆顺帝开口。
“叫你们来,是因为,这事与你们有关。”隆顺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皇后,淡淡开口。
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冷静模样,为人君者自然是喜怒不能流于人前,但陈霜意仍旧从他微微有些发抖的手上,看到了几分难以压抑的怒意。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陈霜意下意识地便扭头朝着林皇后看了过去。
林皇后正披头散发跪在地上,修长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陈霜意看不清她的表情,亦无法推测出她到底犯了什么事。
“陛下,皇后娘娘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也跟着跪了下来,直接开口问隆顺帝,“不论娘娘犯了什么错,还请您看在林氏全族,为了大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宽恕她。”
陈霜意开口向隆顺帝求情,倒不是她有多么慈悲或是多么偏袒林皇后。不论是谁,犯了错,就该受罚,天子犯法都当与民同罪。只是,如今林氏只剩下林闻清和林皇后了,她怕陛下若真是责罚太过,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
隆顺帝抬起眼皮,看了林皇后一眼,冷冷道:“你自己说。让孩子们听听,你做的好事。”
林皇后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她摇了摇头,泣不成声:“陛下,您怎么罚我都行,求您,不要让我在他面前说此事。”
她虽是对着隆顺帝说的这话,眼神却是止不住地看向林闻清。
“好。”隆顺帝站起了身,“你不愿说,那朕替你说。”
“不。”林皇后抬起头,泪流满面,不顾礼仪地朝隆顺帝喊出了声。
隆顺帝没有理会她,径直到了她的面前,高高在上地问她:“为什么不?”
“你若是如此害怕他知晓,为何当初要做?又为何这么多年,将朕与他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的心,烂透了。你害死了闻清的生母,却要以他的姑母自居,却要装出疼爱他的模样,还要让他对你感恩戴德,要他时时记挂着你。”
“连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都要扒在闻清的身上,系他的血。”
“你真是,令朕作呕。”
隆顺帝的这些话,仿佛一根根银针,扎在了林皇后的心头,让她痛彻心扉又无力反驳。
她慌了神,失了智,只知道摇头:“不是的。我是无心的,我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我也日日活在悔恨之中,我也备受煎熬。”
“陛下,我也是受害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