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又矛盾。
因为好奇,林优优探出头。
距离的缘故,她只是稍稍一转身,就跟那双眼睛近距离地贴上。
隔着一层玻璃。
幼崽清亮澄澈的目光中印着他的目光。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严重多了微微的错愕。
没有想象中的尖叫声。
幼崽很大胆。
伸出的掌心贴着透明的玻璃,好似要穿透般,下一刻就落在他的脸颊上。
当然,也仅仅只是想象罢了。
此刻他被紧紧缠绕着,就算没有这一层玻璃,幼崽的手也不会落在他的脸上。
红润的小手掌粉粉嫩嫩的,就像是小猫爪般。
连接四根小短手的掌心处紧贴着时鼓起了一个个小包,看着就软乎乎,很好戳的样子。
幼崽的手在玻璃上轻轻地摸着,没有发出声响。
好似摸着对方的脸颊,正轻轻地安慰着。
明明玻璃是冰凉。
可她是有温度的。
背着光,被人抱在怀里的幼崽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去,光线只堪堪映着她的发丝。
她整个人的外圈就像是在发着光。
林优优想安慰对方,可是她又不能出声,也不能走出去抚摸对方。
妈妈会生气的。
但他看上去好难过的样子。
被这么多的怪物抱着,应该会很难受吧。
如果是优优的话,肯定要哭出来了。
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好让对方的心里能够好受一些。
“抚摸”过后,幼崽的小脸贴在玻璃上,呼出温热的气,在玻璃窗上晕染出一片白雾。
林优优的眼睛一亮,伸出的手指在白雾中画出了一个笑脸。
她将掌心盖了上去,然后冲对方露出了一个一样的笑。
优优把笑容送给他,他就不会难过啦!
【优优这是在干什么?】
【不会是想安慰对方吧?】
【6,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去安慰怪物。】
【前面的,习惯就好啦……】
赵青槐看幼崽不怕,还在窗上涂涂画画的,看上去精神了些,也没有打断对方的创作。
出去了半晌的程琤回来,冲女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找到岑修然。
也没有找到可以屏蔽外面的密室。
这里就像是普通的房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林优优为了控制住音量,刚刚贴着玻璃变得冰凉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恹恹欲睡的,时不时跟窗外的眼睛对视。
外面的怪物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时不时会随着风撞击着玻璃,发出声响之后,连片的撞击。
像是没有自己的意识,它们单单只是跟从前面的声音凭着本能撞击,发出咚咚的声响。
直至它们意识到声音源于自己。
赵青槐的额头贴着幼崽的,晕乎乎的林优优茫然眨眼,眼里雾气令她看不清眼前女人的模样。
只是温暖的怀抱让她更加昏昏欲睡。
睡吧。
赵青槐不忍幼崽睡不了觉,抬手抚着对方的眼睛。
她坐在地板上,双臂间夹着幼崽的身体,避免她在睡觉的时候乱动弄出声响。
程琤是想利用蝴蝶给幼崽隔出一个空间的。
但想到成群的蝴蝶扑翅,再细微的声响汇聚一起也会变大,容易被发现。
这个计划只能作废。
昏沉沉睡过去的幼崽砸吧着嘴,被赵青槐用指尖抵着上嘴唇,没让其发出声响。
她忍不住发笑,咧着个嘴像个痴汉。
年幼的孩子哪都软乎乎的,指腹戳起来的手感怪好的。
赵青槐的目光柔和。
要不是不能发出声响,她得稀罕地多亲几下自己的小宝贝,看她睡觉的样子就心里满满的,一下子被可爱到。
原来养幼崽是这种感觉。
她终于理解一些人为什么热衷于晒娃。
程琤拿了一张毯子,盖在了幼崽的身上。
或许是顺手,他犹豫了片刻,将另一张毯子盖在了赵青槐身上。
女人抬头瞥了他一眼,眼里有些错愕。
少年坐在不远处,目光始终警惕地盯着窗外,就像是一个可靠的小山,正努力拔尖屹立在她们身前。
虽然程琤平时的行为举止看上去更像个成熟的大人,赵青槐很难将他跟这个年纪的孩子联想在一块。
但少年在跟幼崽相处的时候,偶尔露出的笑容也是青涩腼腆的,也有这个年纪的稚气。
此刻瞧见他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里,还怪可怜的。
要是幼崽醒着,肯定要问他为什么不坐一块。
想了想,赵青槐抱着熟睡的幼崽悄声挪过去。
一张宽大的毯子张开,扇出清凉的风,带着淡淡的温度,搭在少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