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优优把花全都送完，手里空空的时候，他手中的橡皮泥也被捏得稀烂。
很好。
林优优，真是好样的。
果然，人类都很讨厌。
人类幼崽也不例外。
纸袋下的嘴唇紧抿着，等林优优坐回到位置的时候，他伸手扯了一下幼崽的马尾。
后脑勺的头发一紧，幼崽整个人连带着往后仰，差点摔了。
不明所以的她看着程琤。
干了坏事的程琤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你的头发松了，想帮你扎头发的，但扯错了。”
直播里的观众全都在弹幕里吐槽npc这拙劣的借口。
也就是糊弄糊弄一下孩子罢了。
林优优本来就是小孩。
面对程琤的借口，她也没有生疑，只是乖巧地背对着他。
“你在干什么？”程琤不解。
“扎头发啊。”林优优屁股完全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她的腿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
幼崽的脑袋稳当当地背对着程琤，双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短腿小幅度的晃悠，心情极好：“程琤哥哥不是说头发松了吗？”
“你自己不会动手吗？”
虽然这么说，程琤还是帮林优优重新扎头发。
林优优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喜欢程琤哥哥给我扎头发。”
身后好一会才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哼”。
桌子上的橡皮泥残屑全都被林优优清理好了。
整洁的桌面上摆着的白纸跟蜡笔。
察觉到程琤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林优优有意跟他拉近关系，把自己面前的蜡笔的推到他的面前：“程琤哥哥，我们一起画画吧！”
顶着幼崽的目光，程琤只随手挑了支蜡笔。
跟他随意的态度不一样，幼崽很认真。
只见她东挑挑，西挑挑的，挑选出自己喜欢的颜色之后，就趴在纸上认真起来。
因为不够高，幼崽跪在板凳上，一边画着，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小屁股一扭一扭。
小脑袋时不时还跟着自己的节奏晃一下。
像小丑。
但可爱。
程琤在心里默默评价道。
很快，林优优的脸上多了好几道颜色。
她放下手中的蜡笔，脏兮兮的小手捻着纸张的两个角立起来，欣赏了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
颇有大师欣赏名作的范。
直播间里的观众还期待着林优优手工不行，在画作上能什么天赋呢。
结果看到幼崽画的画，上面的黑色头发乱舞着，人脸上都没有五官。身上红色的裙子直筒又明艳，毫无技巧可言。
弹幕满屏的哈哈哈。
果然，他们还是对幼崽的期望太高了。
不过人类幼崽嘛，她们才不会嘲笑的呢！
然而，心里这么想着，屏幕上的哈哈哈却一直都没有断过。
看不见弹幕的林优优正热切地看着程琤，把自己的画展示在他面前：“程琤哥哥，程琤哥哥，你快看！”
听到幼崽的呼唤，程琤看了林优优的画作，随即迟疑地问道：“红衣女鬼？”
除此之外，他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答案。
但现在的人类幼崽都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嘛？画画不画可爱的小动物，反而画这些花里胡哨，恐怖的东西？
不过是林优优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弹幕因为程琤的回答都笑疯了。
林优优听到程琤的话，本就肉嘟嘟的小脸，气得更鼓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红衣女鬼！这是我妈妈！”
“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已经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林优优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本还很活泼的小脑袋低了下去。
“程琤哥哥，真的很难看吗？”
比起刚刚的花，现在的幼崽似乎更加在意别人的评价，语气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跟难过。
【呜呜呜崽崽都好久没见妈妈了，所以五官才画得模糊吧。】
【刀我别用亲情刀啊！泪目了，崽崽一定很想见妈妈，所以从进副本开始，一直都想找妈妈。】
【刚刚笑得多开心，现在就觉得我有多该死！呜呜呜，崽崽你画得很好！一点都不丑！】
看着幼崽垂头丧气的小模样，沉默的程琤开口道：“刚刚纸袋歪了一下，我看错了。”
“很好看。”程琤的语气里透着认真：“你的妈妈很漂亮。”
肯定的语气让原本还不自信的幼崽一下抬起头，眼里的光亮闪闪，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
程琤点头：“真的。”
他肯定的回答让林优优又回到了原先活泼的状态，她开心地将画塞到程琤的手里，同他小声道：“程琤哥哥，我跟你讲，刚刚那个橡皮泥臭臭的，我全都送出去啦！”
“这幅画优优很喜欢，就送给我第二喜欢的程琤哥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