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啸宇神色平静,将令牌收回,大步离开。
姜姒看着江啸宇在一棵千年古松下独自吹着风,马尾与衣摆都在空中飘舞。
她想了想,迎风走了过去,山风吹得她的头发纷飞。
“好不容易甩掉陆乐儿,怎么你又来?”他语气悠悠,听不出喜怒。
姜姒:“来说声谢谢。”
江啸宇冷冷道:“别自作多情,我本就是为了免罪金牌而已。”
姜姒:“我觉得不是的。”
江啸宇微微一顿,嗤了一声,懒得理她。
姜姒继续道:“你是为了释空铉,不想他名声被毁。”
江啸宇转身,看见了风中被吹得长发飞舞的姑娘。
她不喜与人对视,可此时此刻,却认真地看着自己。
“我想你这样跋扈的人,不会为了任何外物,受被人冤枉的委屈。”
江啸宇挑了挑眉:“跋扈?”
姜姒声音弱了些:“难道不是吗?”
“你信不信我把你从崖上推下去?”
姜姒一听,急忙退后,认真对他道:“谢谢。”
虽然他是帮释空铉,但是也变相帮助了自己。
说罢她提着裙子转头转身快步离开。
江啸宇没有追上去,只是眯着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想起她昨日问自己:你就没有和姑娘在一起时觉得舒服的时候吗?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几分可笑。
就算有,也怎么可能是她?
清俊的青年握着法杖从议事阁中出来,朝崖边的古松走去。
古松之上躺着一个玄衣少年。
少年手中拿着一本书,吹过的风偶尔翻起书角。
圣子看着少年,“谢谢。”
少年漫不经心翻了一页,“你俗不俗气?”
圣子笑了笑,“你还是这个样子。”
江啸宇目光还在树上,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她何以让你能够失了控?”
圣子沉默,反问:“让你烦忧的人是不是姜姑娘?”
江啸宇目光离开书本,看向圣子。
而圣子却也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之前莫名的感觉,心中又觉得烦躁。
“她让我烦躁还差不多。”
“烦躁?烦忧?”圣子想了想,“她是你的尘缘?”
“尘缘?”江啸宇挑了挑眉,“孽缘还差不多。”
圣子:“孽缘?”
江啸宇:“不提也罢,你们南海殿不是断绝七情六欲?你什么时候对这红尘俗世感兴趣了?”
圣子:“罪过。”
江啸宇从树枝上坐起,脚踩树枝,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拿着刚才看的书,双目凝视着圣子问道:“释空铉,你当时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圣子目光微微一动,然后平静道:“哪一句?”
江啸宇:“什么叫我又要强占她?”
圣子转动着手中手串,缓缓摇了摇头。
江啸宇:“你这是什么意思?”
圣子:“是我失控时的一句诳语,莫要放在心上。”
江啸宇在树上,释空铉在树下,江啸宇看着他,释空铉只是站在原地不徐不疾地转着手上佛珠,那张清俊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
江啸宇本不是一个对风月之事上心的人,就真是把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当作他失控之时的一句胡话。
姜姒回到房中,心疼地看着被江啸宇捏坏的杯子。
这家伙有病吗?没事捏自己杯子,要知道这是青云阁的东西,离开时候若有损坏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她心疼地点着自己袋子中所剩不多的灵石,又想起自己欠江啸宇的巨款,这是有一句脏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难不成是小玉?
她打开门的瞬间,突然诧异地睁大眼,吓得连连退了几步。
门口那身长玉林的青袍青年,看她这个反应,唇抿成一道直线,他竖起手掌,垂下长长的睫毛,愧疚道:“空弦是来给姜姑娘赔罪的。”
姜姒想着昨夜他失控的模样,还是在灵泉那样的地方,一张脸顿时通红,却又露出惧怕之色,又是往后退了几步,腿就撞上了小桌子,碰到了那破裂的茶杯。
见她模样释空铉面色愧色更深,“姜姑娘……”
姜姒道:“啊,我没事……”她嘴上说着没事,脸上却写满了“再也不见”的表情。
系统在她脑海之中深深叹息。
就这样子,怎么攻略人啊?
但是想到她昨日受惊,却还是没有去强迫她。
圣子今天拒自己于千里的模样,脸上划过一闪即过的落寞,很知趣地退了一步,随便还将她的门给拉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