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新郎官喽。
阿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晕过去,“万剑宗没有女人吗?要抢你去做老婆?”
姜姒却在看到新郎名帖上写着的:“陆静轩”三个字时,心中百感交集。
不是陆臣风?
这算是错开了命运的摆轮吗?
那一瞬间她握着帖子,一下百感交集 ,苦笑了出来。
却不知门口站着那颀长的青年,嘲讽道:“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陆臣风,看来是只要是嫁给个仙君能让你这假菩萨笑哭出来。”
姜姒假装没有听到他的嘲讽,只是默默擦拭了眼泪。
将夜抱着手,“你从我魔域嫁出去,我总得给你些嫁妆吧,你倒说说,想要什么?”
姜姒:“谢尊上,不用。”
将夜冷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道:“要不送你个孩子?”
姜姒突然瞳孔一缩,如临大敌地捂住胸口,退了两步。
将夜却只是立着身体,淡淡扫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一出去后,他闭上了双眼。
魑则在旁边不敢出声,将夜从怀中拿出一叠图纸,道:“照这个去准备,用最好的器材。”
魑则翻了翻图纸,上面全是由尊上亲笔所绘,“是药箱?”
将夜没有回答,只是道:“剩下的嫁妆,你去准备就好。”
魑则点头。
几日后,将夜看着那些华美的衣服,其实姜姒那些华丽的衣服全都是由他父亲彼奢的宫妃的衣物改造的,没有重新花钱。
这些嫁衣亦是如此。
不是魑则抠门,而是国库之中拿不出什么更好的新东西。
他看着千疮百孔的江山,若是盛世,姜姒我必和你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他对魑则道:“我要一匹月现纱。”
魑则突然抬头,“尊上!”这鲛人之泪所制,在月下能够流光溢彩变化无穷的稀世珍品,不是一个没落王朝可以拥有的。
难不成要硬抢吗?
当年彼奢为了一位妃子逼着人鱼一族上贡月现纱,倔强的人鱼一族,不愿意屈服,被残杀迫害。
如今将夜也要做出这昏庸之事吗?
将夜:“用一滴我的心头血去换。”
魑则愕然。
将夜道:“一滴心头血,让我铭记今日之耻。”
说罢,转身离开。
魑则明白,这不仅仅是因为是他的耻辱,更是他剜心般的伤痛。
他从未见到将夜如此放松地在待一个人身边,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快乐过。
姜姑娘,就是尊上的心头血啊。
万寂之海边,月牙升起,蓝皮尖耳的人鱼游出海面,戒备地看着魑则。
族长怒道:“我们人鱼一族绝不屈服,也绝不会为昏君流下半滴眼泪。”
但是在看到魑则捧着的那滴璀璨的心头血时,她怔住了。
这是第一位愿意用自己的心头血向她们换月现纱的君主。
她将那滴心头血落入大海,她闭上眼睛聆听大海的声音。
只说了一句:“大海知道一切。月现纱我们会如期奉上。”
姜姒出嫁那日,嫁妆说不上太丰盛,只是一个箱子,上面放的都是铃铛满目的珠宝衣衫,却不知道下面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月现纱。
她忘了,忘了千年后她穿着这件衣衫惊艳了整个夜晚。
她不知道,不知道那件月现纱是那个骄傲男人剜出自己的心头血与人鱼做的交换。
因为她此刻,也是很难过。
江啸宇喜欢她时,她不能回应。
回到前世,她却也只能嫁给别人。
她的嫁车从魔宫到了市集。
一路上军队肃穆,衣衫褴褛的百姓面色也是沉重。
终于有孩童忍不住哇一声哭起来。
他们还记得当初这是下雪花片给他们玩的魔后,怎么现在又要嫁到仙界去了?
母亲抱着他,对孩子道:“她是为了我们的安宁而去。”
大海知道。
天地之道。
百姓也知道。
姜姒离开前,魑则亲手递给了她一个箱子。
打开那个箱子之时,她的手微微一颤。
那是一个精致无比的医疗箱,透明坚硬的针管,输液瓶,与她手掌尺寸刚好吻合的鱼肠手套,各种这个世界没有的手术刀。
这个箱子与千年之后古怪老妪给自己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全身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但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巧合,毕竟至少这一世她嫁的不是陆臣风。
她出嫁之日,整个魔域,无一人欢喜。
而万剑宗也亦然。
“我们凭什么要一个……”破鞋两个字说不出口,但是意思也就大概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