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一页书,淡淡道:“他们还真是丝毫不将本尊放在眼里。”
魑则:“尊上要不要去解决?”
将夜摆了摆带着法戒的手,道:“不用,随他去。本就是一只供外人观赏的雀儿罢了,留着命在就可。”
魑则拱手道:“是。”
将夜细细观察着那些路过金丝笼的众臣,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从他们的表情上细细揣度他们对自己的态度。
是贪婪垂涎,还是怒其不争,他默默把后者的名字一一记下。
而被当作金丝雀的姜姒在笼子里很安静。
她不求饶也不反抗是因为她本能觉得这样做不仅没用,还可能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
将夜留自己在身边一定有着他的目的,这个目的让她暂时安全,她不该打破这个平衡。
这段时间每天结霜凝冰然后又被将夜破冰,在这个过程中修为法术是长进了不少。
她不禁感慨这一模一样脸的少年,还真是和她相克又相生。
她思索着将夜把自己挂在这里的目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离开这个笼子。
如果是江啸宇绝对不会做养只雀儿供人观赏这种无聊事,因为他目的性极强,没有时间在无聊的事上浪费闲工夫。
前提是,他是江啸宇。
他是江啸宇吗?
他和江啸宇又是什么关系?
魔尊将夜,那个铁蹄踏仙山,那个抢了陆臣风的妻子让万剑宗谈之色变的存在,江啸宇顶着这张脸,怎么成为了陆臣风的弟子?
她突然想起什么。
想起那一场对她来说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仙尊陆臣风开始明明是不杀自己不可的气势,但在江啸宇死后就准备拂袖而去。
难不成,他想杀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江啸宇!那个长着和魔尊将夜一模一样脸的江啸宇!
可只是一张脸就让他忌惮至此吗?
又或者,他确确实实就是江啸宇。
想到此处,她的心怦怦直跳。
姜姒直接从地上坐起,她的冰墙才被将夜所破,还没来得及结霜,一站起来看见笼子下有一个小小的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
那小小的身影也抬着小小的脸,认真地看着她。
姜姒一愣:“弥夜公主?”
这个小公主出现的时候,她心中有些不安,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她从来无心害公主,可是公主却因她变成这样。
她心中对她难免生出亏欠,看着漆黑的夜,问道:“公主这么晚这么到这里来了?”
公主抬起天真的半边脸,“我睡不着。”
姜姒刚想说我也睡不着,可公主的下一句话却让她顿时心中酸涩,她问:“为什么父王要烧死我?”
她被火烧过嗓子的她,嗓音不太好听。
姜姒听了“得水女者得天下”的传说,又想起当初彼奢看自己那贪婪的眼神。
与其说是因为美色,更多的是因为野心吧,自古在无上的权力面前,血脉亲人,不值一提,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是这些又如何与一个小姑娘说。她道:“既然睡不着,我给你说故事好不好?”
弥夜公主道:“魔域的故事我都听过。”
姜姒:“我说的故事保准你没有听过。”
姜姒不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但是胜在她过目不忘,能记得每一个细节,她做不到绘声绘色,却还是努力细致地给她说故事。
看得出弥夜真的睡不着,姜姒已经说得喉咙沙哑,她却依然没有半分困意。
可姜姒依然不眠不休地给她说着故事,直到她喉咙也已经红肿,说出来的声音沙哑不堪,小公主这才抱着腿昏昏睡去。
姜姒没有想到她一个侍从都没有带,居然就这么在地上睡去。
“公主!公主!”她第一次摇晃笼子,然后施法想要破笼。
彻夜不眠看着书卷的将夜在镜中看着这一幕,对魑则淡淡道:“打开笼子,看她想要做什么?”
魑则一愣,“若她要逃怎么办?”
将夜头也不抬地看着书卷淡淡道:“就地射杀。”
姜姒施法,突然间发现笼门被她闯开,她从两米高的地方直接摔落下来。
将夜挑了挑眉,不会飞的金丝雀?
不知小公主是有多困,居然姜姒掉落下来都没有醒。
姜姒幸好脚没有被扭到,但还是有些疼,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弥夜,她蹲下来看着小公主,叹了口气,“这么睡不会感冒吗?”
一旁的魑则这才反应过来,“要不要把弥夜公主接回宫殿睡觉?”
将夜摇了摇头,“别去打扰她。”
弥夜从那日火祭之后,再也没有睡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