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师尊,你不知道,她酒品差得很,我怕吓着你。”
陆臣风一滞。
他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她酒品差?
是这样吗?
他并不知道,原来她喝醉了酒是这个模样。
他眼中划过一丝愧疚,目光柔和了些许,道:“无妨。”
江啸宇心中那不好的念头骤然而生,越来越强烈。
他终于还是问出口:“师尊,姜姒是不是与师——”
那个“娘”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改口道:“她与水神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师尊对她的态度很反常,反常到让一个陌生女人去住他妻子的房间,反常到不近女色的他如今要亲自抱走姜姒。
而姜姒又给他一种和水神重合的错觉。
不仅是师尊,就连释空铉对她也很特别,那个观水洞中的一切莫说释空铉就连江啸宇也无法释怀。
姜姒再美也不至于让他们这样的人反常至此。
江啸宇的笑容散尽,目光陡然变得认真,似是如果陆臣风不回答这个问题,他便绝不松手。
陆臣风目光慢慢移开,看着漫天的星辰,眼中像是划过了沧海桑田,最终缓缓道:“你先带她回去休息。”
说罢,那银色的身影缓缓向夜色深处走去,他颀长的身姿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显得无比的孤单和寂寥。
江啸宇想要追上去一问究竟。
可是这时怀中的姜姒又哼了哼,江啸宇停下了脚步。
她被自己这样抱久了似是也不太舒服,即便如此,她还是手中紧紧攥着那一根糖人。
江啸宇目送着那个银白的身影慢慢被黑暗给吞没,然后将姜姒送回了房间,他将她手中紧紧攥着的糖龙取了下来,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这才准备离开。
转身的一刻,他眉头紧紧蹙起,想起刚才陆臣风的异常,脸色却暗了下来。
他细细思考着一切。
姜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跟水神有关呢?
姜姒这时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道:“我没醉,还要喝酒,江啸宇,我们还要合修呢~”
江啸宇把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直到她彻底熟睡,这才彻底离开。
江啸宇离开后,一道银色的身影出现在姜姒的房中。
他看着少年的背影,目光所有所思,直到少年消失在夜色中,他才看着屋中的一切,用手慢慢划过那些仙木所制的家具,最后才走到姜姒的床前,坐在了床边。
取出了她还给自己的那枚令牌,道:
“我终于等到了你。”
“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手指轻轻碰在她额间那朵花钿上,眼中猛然划过一丝厉色,恨不得将它剜去一般。
可是很快,他收回了手指,闭上了眼。
“也好。”
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忘记我的糟糕。
千年前是我不好,初为人夫,我很糟糕。
这一次,我们慢慢来。
我绝不会再将你让给他人。
这一夜江啸宇彻夜未眠,思索着这些细小的蛛丝马迹。
水神,姜姒恰好也是水灵根。
释空铉和师尊对她反常的态度。
若说姜姒就是水神,这不太可能,因为姜姒明显是在那洞中突然被换了芯子的,但是若说水神是那个把自己绑在蜘蛛网上准备非礼自己的疯婆子……
那也说不通。
且不说那疯没有半点神女该有的神性和品格,就自己对师尊和释空铉的了解,怎么都不可能会喜欢上那么一个疯婆子。
他只能理解为姜姒只是可能和师娘有些相似。
也许面容有几分相似,加上都是水灵根,所以让他们想起了水神,让他们对她特别了些。
可是这个假设却怎么都说服不了江啸宇。
因为对方不是别人,而是这世间被誉为最为超尘脱俗的两个男人的释空铉和陆臣风。
这样的男人真会因为皮相对一个女子另眼相看,照顾有加,一个差点失控,一个带着莫名的占有欲吗?
显然不可能。
江啸宇准备去找陆臣风,而陆臣风似是知道他要来,坐在书房中看着一本书,像是已经等他许久。
他对着陆臣风行礼,道:“师尊。”
他放浪不羁,桀骜不驯。,对陆臣风却向来尊重,是他,改变了自己一生。
是恩师,是恩人。
陆臣风:“入了化神,为师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你有什么喜欢的宝贝,自行拿去便是。”
江啸宇虽富可敌国,但这山海界中,经历过沧溟之战,资历谈得上是最深一辈的剑尊陆臣风的宝贝那可是多少人穷尽一生求而不得的,让江啸宇随便拿,可不仅仅是因为陆臣风生性淡薄,而是他确确实实对江啸宇是如传言之中的极为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