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兰显然听出了女爵那个玩笑的附加含义。所以,他后来那个既轻浮又隐晦的玩笑,尽管是在社交场合跟名义上的未婚妻调情,但没有任何的不恰当或者不尊重,狄兰也是在跟女爵强调,现在新白马的老板就是钱宁。
“我祖母在我眼里是个很可爱的人,不过,我能明白她在很多人眼里并非如此。我希望她今天没有让你感到不舒服。”杰瑞平缓地说,不时看看钱宁。
钱宁也不时与杰瑞有目光接触,她展露微微的笑意回应杰瑞,“不,她是个非常体面的夫人。”
“我知道你在客套,钱宁,因为我们没有那么熟。”杰瑞笑了下,继续说,“我也知道你没有那么在乎我祖母怎么看待你。你想探知的是,她代表的那群人对新白马酒店新老板的接受度,对吗?”
女爵代表的那群人是新白马酒店世纪名声和世界名声的由来。
“至少杰瑞今天仍然是个聪明的男孩。”钱宁开了个玩笑,没有否认。
二人边走边交谈,不过走得比较慢。
“意思是我昨天也是?”杰瑞深色眼眸闪动,他接着道,“以我的观察,我祖母的确有点担心。我故意当众挑明你就是个外国人,也是希望她内心对这件事坦然一些。你也是个聪明的女孩,我就不为此道歉了。狄兰绝对明白我的动机。”他说完看向钱宁,看她点动了下巴,他忽地一笑,自嘲道,“我能说什么呢?我们是英国人,我们是保守的。”
杰瑞这里开了个双关的玩笑。他所说的“保守”,不只是人们一般刻板印象上认为英国人思想行为上的保守,还有他们这个阶层基本都是保守党的意思。
钱宁心领神会地朝杰瑞一笑,“我会按照步调来。”
这两次接触,让杰瑞对钱宁这个人有了更多的了解。如果她这样说,肯定是对全局有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钱宁的家族与狄兰的家族因为他们的婚姻所建立起的关系,对钱宁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背书。新白马背后的老板依然包括本廷克。
只是在他们的世界,事情总不会那么简单。固有世界看重的是外来者到底是否“属于”他们。更何况,人所共知的是,婚姻也好,商业合作也好,都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我对你没有怀疑,钱宁。我们可以谈论另外一件事了吗?”杰瑞问。
钱宁说:“当然。”
“我会尽快完善我的系统,调试给你们的,需要跟你们电脑部合作。所以,完成之前,我每周至少得去你们公司待两天,更大可能是周五周六周日这三天当中的某两天。”杰瑞道,奇怪的眉毛扬起,“噢,只有我一个人过去。我的公司,抱歉,我们的公司,目前只有我和你。”
“没问题,我周一会告诉电脑部。我不介意你一整周都待在那里。我希望新系统尽快完成。你知道前厅部的员工学习起来还需要时间。”钱宁说完,认真看着杰瑞。
“一整周?你很贪心啊,合伙人。但如果你……”杰瑞的音调有点过于抑扬顿挫,面上的笑意和眼神则更多暴露了他的坏心思。
“杰瑞,不考虑狄兰会不会揍你,你应该考虑我是否会欣赏你的玩笑。”
“行吧。我的错。”
钱宁瞟了瞟杰瑞,他道歉很悠然,她摆摆头,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你已经想念狄兰了?这才几分钟?”杰瑞揶揄笑着,“噢对,你们在蜜月嘛。”
钱宁莫名哼笑了一声,盯着杰瑞问:“为什么我们要私下聊,杰瑞?这些话我们都不介意其他人听到。”
“你有什么假设?”杰瑞也看着钱宁的眼睛。
钱宁其实不能完全确定,但猜猜也无妨,“你在利用我让夏洛特吃醋?因为夏洛特坐了亨利的车?”
“很有道理,我都快相信我的目的是这个了。”杰瑞一边鸽子似的点头一边说,“你们姐弟俩真可怜,被我和夏洛特无聊的小游戏利用。”
“May the best heartbreaker win.”钱宁忍住笑意说出这句话。
“狄兰.本廷克该死的就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杰瑞夸张地说,他皱了下眉,“要么就是亨利说的。”
两人这时早已走出廊道,就快能看到更衣室。
钱宁唇角弯动着,“夏洛特可能会吃醋,可能不会。如果她问……”
“她不会问的。她相信你。她相信狄兰的魅力。”杰瑞打断了钱宁,“你知道她为什么相信狄兰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