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绅士地朝她伸手过去。
“我本想说疯子,但好吧……”钱宁蹙眉笑着,耸耸肩,把手交给了他。
他握紧她的手,拉她入怀。
钱宁腰间传来熟悉的温度和力度,但比在亨利车上肆无忌惮得多。
狄兰凑近到她唇边,低缓道,“一个意思。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本廷克都有点不正常。”
正是在新白马的旋转楼梯之上。
钱宁被男人的气息团团包围住,无意识舔了舔嘴唇。但她这个动作刚做,就被她自己及时召回。
狄兰锐利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像一只贪婪的漂亮的钢铁巨兽,尤其是绿宝石似的眼睛,闪烁着凶猛的欲-望。
紧张与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厚。还有独属夏天的热。
“我们得下去了……”她呢喃着。
“至于身体接触,我们都算获益方。”他用绅士的口音、戏弄的语调,抑扬顿挫重复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而后微微皱眉,好奇的、装模作样低哑问道,“我想知道,你觉得你怎么获益了?”
钱宁顿觉自己从脸颊到耳根都烫得厉害,或许是整个身体。
“请尽量具体一点。”狄兰变本加厉补充,极为体面,极为轻佻。
钱宁红着脸,恼怒瞪他。她被巨兽引诱,又回答不了他高深的该死的问题,索性揪住狄兰的白衬衣,踮起脚,咬住了他的唇。
在这个绵长缠绵的法式之后,二人才下楼。
下楼时,狄兰不忘提醒妻子,“迟早你总是要回答那个问题的。”
蒋舒宜G城小姐夺冠的第二天,G城媒体娱乐版的所有头条都是她的,更有多份重量级报纸拿她当头版。她知道不久之后,她还将登上G城著名的周刊月刊封面。此外,经纪人还告诉舒宜,昨晚G城小姐决赛直播收视率远超往年,破了好几个记录。
唯一的坏消息,也是不可忽视的坏消息是,这么多的头版头条,以及恐怖的收视率创造,与她豪门小姐夺冠的话题性密不可分。有多少人觉得她实至名归,就有多少人觉得她胜之不武,乃是内定。她像梦想中那样一夜成名,但没有梦想中那么多欢呼。
蒋舒宜心里不服气。论样貌、论身材、论气质、论才能、论学识,论最能代表G城,她觉得自己就是今年最拔尖最合适的,爸爸和他的那些朋友们才不曾帮忙。可是这些话,她只能跟钱宁讲,哪怕在经纪人面前,她也会装作谦逊一点。
临近中午的时候,舒宜和钱宁通了电话。
钱宁又问了一遍她想邀请的人是否有遗漏。舒宜有点犹豫地问能不能请Justin。她这两个月在无限,除了以前就认得的几位圈中朋友,当数跟Justin最熟,当然也是因为钱宁。钱宁马上笑着讲她正要“通报”此事,就是她已经邀请了Justin,私心是有正经事要跟Justin谈。
舒宜心中很是乐意,嘴上不忘揶揄闺蜜,“噢,你这么能干的,把前男友和老公放一个房子里。还用为我庆祝的派对打掩护?”舒宜几乎看遍今天所有报纸,怎能不知道狄兰来G城了。
钱宁在电话里调侃道,“蒋小姐大人有大量……”
“蒋小姐有现场八卦看,高兴还来不及。”舒宜立刻讲。
两个女人没聊太多,一个要带名义未婚夫实际老公去见父母,一个马上又有采访。
傍晚时分,蒋家司机载舒宜到钱宁的半湾新宅。
摩登的现代住宅,庭院内外,豪车开会。敞亮大灯照得广阔前院五光十色,鼓噪的人声和音乐声从门缝和窗户析出。
来的都是钱宁和舒宜的好朋友,不全是从小就要好的豪门公子小姐,还有二人念书时要好的同学死党,G城的、伦敦的。
港口不夜城,山上山下,宅里宅外,纸醉金迷。
钟加廷到的比舒宜稍晚。他开白色奔驰敞篷小跑来的,算不得高调。打扮也是,黑衬衣和牛仔裤。下车时,他从副驾拿了两捧郁金香下来,明灿灿的黄,和淡白的粉。
他一到,还没进宅,马上被人认出来。全都客气地称是他的粉丝,或提他的爆红剧,或谈他卖得很好的第一张唱片,或讲期待他跟天王天后著名导演合作的新电影云云。虽然热情,却没有过分热情。谁都没有在他面前提钱宁,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他手中两捧鲜花。包括他和钱宁拍拖时就认得的几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