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走的?”
李维想了想,回答:“就前几天吧,她配合我们做完收尾工作后,就说要走,听说你还在住院,她只说过去看你不方便,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
兰露帮了她一把,赵晚缨救了她一次,算是把这个缘分给扯平了,谁也不欠谁,没必要再拉着手说什么感激的话。
客车站报着即将出发的车牌号,提醒还未上车的旅客尽快上车。
兰露回首望了一眼名为眷城的站牌,她永远都不愿意再踏足这里,曾经的落魄,狼狈和眼泪就留在这里吧。新的生活在等着她。
曾几何时,兰露也是怀着单纯的心思跟了刘建,没想到进入的是炼狱般的深渊,日日夜夜熬着,熬干了心中渴望自由的甘泉,熬苦了一颗跳动的心。可夜莺的出现,就像是一股新风吹进她干枯的森林里,带来了一粒种子,那颗种子落入泥土里,开始发芽,种下名为渴望自由的种子,撑着她枯萎的心,直到破土而出,牵着她往前走。
客车带着浓重的汽油味,密封的空间里气味不太好闻,可兰露不在乎,她即将前往的,是专属于自己的自由天堂。
——
今天是中秋节,赵晚缨的爸妈接了她出院,直接就带到家里吃了餐饭,罗雪帆跟赵晚缨一起长大,算是他们的半个女儿。
吃饭时,舒妈妈少不得要念叨两个人的感□□。
“帆帆啊,最近有喜欢的男生吗?要不要阿姨给介绍介绍医院里的青年才俊?虽然我们的小医院比不上市医院的名头,但好歹也是有编制的。”舒怡给罗雪帆递过去几瓣柚子,“怎么样?”
“阿姨,不瞒您说,我最近有看得上眼的了。不如这好事就让给小圆子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看她还单着呢!”罗雪帆把柚子递给一边的赵晚缨,冲她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柚子放在手里如烫手山芋,赵晚缨左看看罗雪帆,右看看舒怡,闭了闭眼,把柚子放回果盘里,“我最近上火,不能吃柚子。”
“那你更得吃了,柚子降火的。”舒怡捞起半拉柚子塞到赵晚缨怀里。
“妈!”赵晚缨兜满怀的柚子,无奈地缩着脖子,“我真没啥想法。什么医生啊,护士啊,我都不喜欢。”
“哦~原来你喜欢花店老板?”罗雪帆机灵劲上来,接了一嘴。下一秒就被赵晚缨死亡射线扫射,她捂住嘴低头默默吃水果。
赵晚缨急着解释:“妈,你可别听帆帆瞎说,我谁也不喜欢。你听我说……我现在精力就想放在所里,情情爱爱都是过眼云烟……”
“老婆,要不要去荷花池那边散步?”赵彬在厨房洗完碗,一边擦手一边问。“我听说最近荷花开得不错,好多小情侣都去那边逛。”
听到荷花这字眼,本就着急的赵晚缨跟针扎了似的,急吼吼地回了句:“什么荷花啊藕的!说什么乱七八糟!”
屋内一瞬间安静下来,老赵指着自己问:“这是对我有意见?”
赵晚缨摸着满脸的尴尬,急冲冲把罗雪帆一拉,喊着“爸妈我就先走了”跑出了门。
赵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看向舒怡:“圆圆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招她了?还急眼了?”
舒怡站起来,看着果盘上没了半拉的柚子,哼哼笑两声:“你这女儿发疯呢,跟你似的,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措不及防躺枪的老赵同志一脸莫名其妙。
跑出来之后,赵晚缨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半拉柚子,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显得很是悔恨。
“有情况!”罗雪帆闻到了八卦的气息,虽然她不经常出门,但是在网上可总是能冲在吃瓜第一线。握着手里没吃完的一瓣柚子,她举到赵晚缨面前,“这位赵女士,请问你刚才跟火烧屁股似的跑出门,是戳到了你什么点了吗?”
赵晚缨满脑子的代清川。
突然注意到街对面显目的长发,无比熟悉的身影,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我可能是疯了吧。”赵晚缨扭头满脸震惊地看着罗雪帆,手指颤抖地指着对面。
她一听见荷花这两个字,脑子里就浮现出代清川的脸,他递过来签文时候的欲言又止,打电话时那声轻笑。而在想到他时,这人竟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羞赧从心头慢慢涌上来,爬上她的脸颊。
看见她通红的脸,罗雪帆吃了一惊,难得一见,她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下来。
罗雪帆放大相片,“咦?这是代先生吗?”她一抬头,就见到大步朝她们走过来的人。“真的是代先生!”
穿着深棕色长风衣的人,被风吹起下摆,那垂在身侧的腰带,就像是勾魂摄魄的弯刀,将人心神往他身上勾去。他单手放入衣兜,另一只手拎着不适合的塑料袋,就这么信步走来,目的地是赵晚缨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