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卧底行动总体来说无疑是成功的,但丁勇这么一说,赵晚缨便觉得自己被贬得一文不值,不免有些不服气。
“师傅!”她抬起一张倔强的脸。
丁勇看她不服气,脸色更冷,“怎么?你还不服气?你说我哪一点没说对?”
赵晚缨梗着脖子,瞪着的眼睛慢慢冒出水汽来,她鼻眼开始发酸,倔强地抿着唇不敢开口说话。她想要辩驳一二,却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来。
赵彬看着自己女儿这样子,心疼地拦在两人中间,他抬手摸了摸赵晚缨的头,回头推了一把丁勇,“老丁,怎么说话呢你,她老子还在这里呢。你们都冷静冷静,咱们先出去!回头我跟他她好好说说。”
人一走,赵晚缨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能想到师傅会教训自己,但真的听到他说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委屈。打从心眼里的酸疼一股脑儿地冲入眼耳鼻口,抽抽嗒嗒的眼泪停不下来。
代清川进门来就看见赵晚缨哭得眼睛鼻子红彤彤的样子。
他关上门,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也不出声教她尴尬。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夹杂着呜咽的话语传来,赵晚缨早就看到代清川进来了,可她那时候哭得正起劲,根本无法分心去在意他。情绪发泄完后,赵晚缨才一边擦眼泪,一边捂着自己的脸。
代清川走近,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原封不动的保温盒,把自己的食盒放到一边。
“要不要吃馄饨?我自己包的。”他抽出纸巾递过去,摸摸她的头。
赵晚缨点点头,擦干眼泪,鼻音厚重地发出一声“嗯”。
小桌板架好,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带着香气飘进鼻息间,赵晚缨的情绪来得块去得也快,这时心情又好了起来。她一口一个拇指大小的馄饨,肉塞得紧实,吃进嘴里能弹牙。她吃到半途才想起来问代清川:“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才来的,别担心我。”代清川看向赵晚缨的眼神有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看她吃得开心,他心里也很满足。
代清川看了眼她被病号服盖住的右侧腰,那里因为包扎了伤口有些鼓鼓囊囊的,想到那晚流在手上湿哒哒的血液,代清川都有些后怕。
“你的伤要多久才能好?”
赵晚缨下意识摸摸伤处,回答:“医生说先住院一周,观察伤口愈合情况,过后两周才能拆线,之后就是好好养着,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吃辛辣食物。唉,我可能会瘦一圈了。”
“对不起。”代清川郑重地道歉。
赵晚缨想到那晚她说的话,赶紧摆手:“你不要在意我那天说的话,我就是开玩笑,现在没有人信谁克谁这种话了。”
说是这么说,可代清川信了,他昨天特意让张展羽帮着去找了算命的先生,用他和赵晚缨的出生年月日算了一下。“我去算了一下。”
“咳咳咳……你真去算了?那结果怎么样?”赵晚缨觉得他这举动有些可爱,也开始好奇结果。
代清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纸,那是一张签文,他递过去。
赵晚缨捏在手里正要打开,门就被推开了,舒怡拎着东西走进来。
“妈?”
赵晚缨拿在手里的勺子顿时变得有些重量,她仓皇喊了一声,身边的代清川就站了起来。
“阿姨好,我是代清川,是这次……”
赵晚缨不想让舒怡知道自己是因为帮代清川才受伤的,赶紧抢白:“妈,这是我的朋友,嘿嘿。他听说我受伤,来看看我。”
舒怡想起自己在手术室外看见过这个人,但当时她心里都是手术结果,没去探寻他的身份。这次见面后,舒怡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看。
“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忙吗?那你先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赵晚缨推了一把代清川的手,挡住自己的视线给他使眼色。
代清川从善如流,“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晚缨,下次我再来看你。”他回头把昨天留在这里的食盒提起来,果然发现里面的重量没减,看来昨晚赵晚缨没有吃他做的东西。
舒怡好笑地看着他们的互动,“诶,小代这就走啦?”
代清川还没走到门口,病房门又被打开了,他看着穿着白大褂的顾常易,眉毛一挑,“常易?”
顾常易看清站在面前的人,也是一愣,嘴里嚅嚅几下,才叫出这人的称呼:“小代……叔叔?”
“小缨警官在吗?我来看看她。”
顾常易一边说话,一边绕过代清川往里走。
病房里又多了一个人,舒怡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她看向赵晚缨,明晃晃地要一个解释,后者只想把头埋进沙子里当一天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