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道了声谢,目光留意到台面上的簪花信封,拿起来好奇发问:“小夏,这是什么?”
纪瑰夏险些将这件事遗忘了,闻言答道。
“智何地产的请柬,好像是董事长的母亲过九十大寿,办了个生日宴,可能是最近特调卖的比较火,他们请我去现场做咖啡。”
“智何地产?”赵长安闻言一愣,紧接着激动起来:“是智何的董事长何绍仁吗?这可是国内有名的地产大亨啊。”
“小夏,这是个好机会,何总的家宴,一般人想去都去不上呢。”
纪瑰夏虽然刚回国,但也对智何地产略有耳闻。
“可我打算推掉了。”
“为什么?”
赵长安和小唐一齐发声。
纪瑰夏还没来得及说出顾虑,赵长安和小唐又接连开口。
“能去何家家宴的都不是普通人,若是能结识几位高管,让他们帮忙牵线一些公司外场活动,未来收益绝对可观。”
“纪姐,你就当是去拓展业务了,店里的活交给我就行。”
*
何家别墅在京北雁鸣路上,附近是政府最新规划的生态园区,听说因为建生态园区,附近房价又翻了几番,何绍仁作为这块地皮的开发商,雁鸣路项目赚的盆满钵满。
纪瑰夏最后被赵长安和小唐成功说服,答应了何家的邀请,在寿宴当日,租了辆车装好设备,按照规定时间赶到现场。
有工作人员接待了她,别墅后花园有一大片草坪,草坪上摆放了一张两米长的餐桌,雪白的蕾丝花边台布垂地,现场布置的有几分浪漫。
工作人员将机器设备抬放到桌子上,帮忙调试好水电后离开。
纪瑰夏打开咖啡机和磨豆机,调试了一下研磨度,计时萃取了两次espresso,确定数据稳定后,清理了一下操作台,站在草坪里等她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听说这次生日宴是何绍仁小女儿负责操办的,她将老祖母的寿宴妥妥操办成了公主风。
十一点后客人陆陆续续到齐,后花园的人多起来,没一会纪瑰夏身前围满了人,七嘴八舌的点单,热闹程度与店里午高峰不相上下。
纪瑰夏一连做了十杯浮生沼泽,抬头喘气休息的功夫,视线与不远处的人隔空相遇。
傅时一站在草坪尽头的喷泉水池旁,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西装,很休闲的款式,里面配了一件最简单的圆形低领T恤,阳光正好,从天空遥遥洒落,他手中的香槟被映照的波光粼粼。
他在人群中一向是焦点,此刻身边也围了不少的男男女女。
纪瑰夏对上傅时一隔空投来的视线,一时愣住,想起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上周,她在他的办公室里泼别人咖啡。
纪瑰夏不知为何心虚,很不争气的躲闪视线,低下了头。
纪瑰夏将冷萃好的冬夜栀子倒入纸杯里递给客人,再抬起头时,喷泉水池旁已经不见傅时一的身影。
*
何家别墅顶层,不同于其他处的热闹,连装修风格也迥然不同,像是突然穿越至民国电视剧,皮鞋踩着柔软的地毯,壁画,吊灯,花瓶,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保留了岁月的痕迹。
傅时一推开卧室门,欧式圆拱形的玻璃窗被橡木色的窗棱分割成大小不等又对称的四方形。
玻璃窗下停着一张轮椅,轮椅之上,是一道白发苍苍的背影。
保姆先看到傅时一,俯身提醒轮椅上何老夫人沈珍。
“太太,傅先生来了。”
沈珍的肩膀动了动,上了年纪的人,动作总是迟缓,等她转过头去,傅时一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奶奶。”
傅时一蹲下身,握住沈珍颤巍巍伸来的手。
“时一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肯来呢。”沈珍说话很慢,吐字也不太清晰,盯着傅时一的眼睛有些湿润:“我都有大半年没见你了,上次见面…还是我住院的时候。”
“奶奶生日,我当然要来。”
傅时一看着沈珍身上的披肩,掌心里瘦骨嶙峋的手有些冰凉。
“有今年,没明年了,过着没趣。”沈珍透过窗子看着楼下闹哄哄的宾客:“我不过就是个幌子。”
傅时一握紧沈珍的手,何绍仁在楼下大操大办着老母亲的九十寿宴,何家子孙也招呼着各自的朋友,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偏偏今日的主角,身边只有一个保姆陪着。
“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沈珍抬手拍了拍傅时一的手背:“你不肯认他,不肯回何家,也不知抽空来瞧瞧我。”
“奶奶若是想我,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来陪您。”
沈珍闻言哼哼两声,叹了句:“知道你如今事业做得大,做得好,是咱家最出息的孩子,我明白你忙,也不必你来陪我这个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