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之人,绝不能被他当做偿还表弟的棋子。
霍晏礼此言一出,卫子衍幽幽抬眸,眼底深邃漆黑,嗓音无温:“你舍不得?那怎么办?我也想要她。”
霍晏礼明显紧张,至于石案上的手掌握成了拳,果断说:“表弟,我不能放弃她!”
卫子衍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呵,那你何必装作深明大义。你不过就是喜欢夺旁人心爱之物的伪君子,你躲在我母亲身后,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又找足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语毕,霍晏礼竟被堵到哑口无言。
因着,他这些年的确一直享受着表姑对他的好,虽不是他有心为之,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时,卫子衍不知怎么了,忽然伸手,揪住了霍晏礼的衣襟。
他心中存疑。
不明白叶棠为何突然会说,她自己认错了人。
明明是他先认识她!
霍晏礼就是一个后来者。
男子可以容忍旁人夺走他的心爱之物,可一旦涉及女子,便没有男子可以忍受。
“我不知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叶棠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不过……这普天之下,真正能护她周全之人,唯有我。”
“你们所谓的两情相悦,根本经不起任何波折。”
“你与她的婚事,不到最后一刻,都算不得数。”
卫子衍太清楚眼下的局势。
叶棠与霍晏礼都太过天真,他们以为,两家长辈应允,这桩婚事便可以顺利了?
简直是痴人做梦。
他也不会允许叶棠真正嫁给霍晏礼。
这时,女子急促清越的嗓音,从月门处传来:“二表哥!你放手!”
来人是叶棠。
她话音一落,卫子衍与霍晏礼皆循声望去。
叶棠提着裙摆,一路跑来,上前便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推开了卫子衍。大抵,无论男女,都会偏向自己的心上人。
以卫子衍的体格,叶棠这点力道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可他还是后退了一步,双臂垂落,乍一看,有种萧瑟、苍凉之感。
叶棠站在霍晏礼身侧,怒视卫子衍:“二表哥!你为何打人?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你我之前没有可能,我心有所属,你能寻到更好的女子,为何要缠着我们不放?!”
卫子衍看着叶棠近乎怒吼,他站在原地,如若石雕,喉结止不住的滚了滚。
叶棠拉着霍晏礼,要将他带走。
方才,叶棠原本有事与卫子衍商榷,眼下看来,也没有商榷的必要了。
卫子衍握着拳,看着他二人离开,须臾,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长安立刻去寻鹿神医。
卫子衍此前也走火入魔了几次,但还不至于严重到吐血的地步。
鹿神医几乎是被长安一路拖拽过来。
一番看诊后,鹿神医劝道:“慕卿啊,你的气量需得打开,才能化解郁结。”
卫子衍脱口而出:“我打不开!”
他就是被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子给气煞了!
这一笔账,他记下了!
鹿先生:“……”这孩子,从不会轻易动怒,如今都弱冠了,怎么还闹上脾气了?
卫子衍又说:“我记得先生擅催眠之术,今晚,我需要先生给我催眠一人。”
催眠之术,可以问出被催眠人心中的秘密。卫子衍当真很好奇,叶棠究竟因何会说,她认错了意中人。她又凭什么认为意中人就是霍晏礼?!
第七十九章
卫子衍心意已决,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任何卑劣之处。
他需要一个答案。
他究竟是哪里输给了霍晏礼。
从前,他是输在了出身上,因着他的父亲不是母亲所爱之人。
可如今, 他自诩已经待叶棠有所不同, 旁的女子根本挨近不了他的身。
他想要一个说法。
卫子衍手持雪色锦帕, 慢条斯理的擦拭唇角的血渍:“先生, 你可听见了?你今晚必须要催眠了她。”
“她”是指谁,在场几人心知肚明。
鹿先生无奈, 他仅有这一位爱徒,又见爱徒竟是“为情所困”,他更是心疼。
鹿先生一生未婚,却是过来人。彼时, 也曾受过情伤, 当然可以体会其中滋味。从不碰情的人, 一旦有了情,那无疑等同于在头顶悬挂了一把剑。
“这催眠之术虽管用,但也会伤人。既然你已经决定, 切记一定要让叶大小姐事先陷入昏迷, 如此,她才不会反抗。若是有了反抗意识, 即便陷入催眠, 也未必会说实话。”
鹿先生此言一出,卫子衍无意识的问道:“会伤人?如何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