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我现在已经可以复活我的父亲了吗？”路纪激动地浑身颤抖。
如果面前的人是别人，也许他不会表现得如此外露，但是面前是鹤老师，是一路把他扶到台面上的鹤老师，他最信任的人。
“不。”鹤渔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头上。“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施展时空魔法。”
路纪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但是……”鹤渔对着突然抬起头的路纪倏地一笑。“我可以，这就当做我给你的礼物吧！”
一份离别礼物。她准备了许多份礼物，不止是给路纪，还有学校里的每一位师生。
或许我与你们将不会再有机会站在同一片星空下，但是我希望，每一个好孩子都能拥有一个完美的归宿。
不留遗憾地奔向绚烂的未来！
*
鹤渔在复活了靳玉后就离开了靳家，旁人的感谢话语和贵重的礼物都不是她想要的，她马上就要走了。
她希望能够重新逛一遍魔法修仙学校。
一路从她的教职工宿舍走出去，许许多多的学生朝她打招呼。
尽管学校里学生的人数已经翻了好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她还是能喊出每一个学生的名字，他们的爱好、成绩、性格，被哪个老师表扬过，又被哪个老师批评过。
繁林商场越来越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鹤渔只是在门口站了站，没有进去，里面全是熟人，真要叙旧那就没完没了了。
“鹤老师好呀！”这是周静周谦两兄妹。
“鹤老师，今天天气真好！连你也从办公室里出来啦！”这是龚莨。
“鹤老师好！我？我正要去图书馆，我要卷死他们！”这是单欧。
“鹤老师，你最好了，所以下次考试难度能不能不要那么难啊？QAQ”这是付安。
“鹤老师，快救我救我啊啊啊啊啊！”这是一路狂奔离开的蔡朴，他的身后跟着一只人面蜘蛛。
“鹤老师今天出来是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我可以帮鹤老师的忙！”
“我也可以！”这是风莉和海吉。
“我也可以。”角落里冒出蒲离的声音。
……
一路走来，就好像是对这段不长不短的时光的一段回望。
她已经成为这所学校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也不是那么的必不可少。
与毫不知情的学生们不同，很多老师已经知道了她即将离开的消息，就来给她送个离别的礼物。
礼物堆积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有人鱼尾巴上最漂亮的鳞片、有地精赛希精心制作的一条鞭子、有精灵老师准备的由精灵母树掉落的枝叶编织而成的裙子、还有纯血龙掉落的牙齿……
每一件礼物，鹤渔都能将他们对应上送礼的老师。
很荣幸、很幸运。
但是真的到该离开的时候了。在她漫长的人生中，这段时光会是她沿途经过的美丽风景，也许有离开的不舍，但她不会为此驻足。
因为更远的地方，藏着更大的宝藏在等她。
“等等！”
盖斯突然闯进了办公室。
“我想要跟您一起走。”
他知道一整天鹤渔的行程，数据计算得出对方即将离开的可能性随着行程的完善越来越大，心里的负面情绪堆积得快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情绪，也不知道要如何排解。
明明……他最初选择鹤渔作为情感锚点的原因之一是她很快就会离开。
现在却有一种奇特的情绪怂恿着他，为什么她能如此没有负担地选择离开？他却感到了不对等的痛苦。
这就是觉醒感情代价吗？
鹤渔蹙眉：“停止你的数据运算！”
这一句她用了言灵之力，很明显，盖斯怔住了。
“你确定你要违背你的核心原则跟我走？”
盖斯毫不犹豫：“是的，我确定。”核心原则早就不是禁锢他的理由，没有他，人类也不会灭亡。他离开之后，也会有别的人工智能顶上来。
“我拒绝。”鹤渔的声音依旧冰冷，就像之前她拒绝的那次一样。
“我没有理由要把你放在身边。”
“有的。”盖斯说。“如果不是你允许，韩珞根本不会把我的感情锚点设成你。”
四目相对，气氛紧绷，像是绷到了极限的弦，一切的结局都只看鹤渔最后的那句话。
鹤渔突然笑了一声 “行啊，但是，你不要后悔。”
如果他后悔了，就把他杀掉吧！鹤渔笑着做下决定。
未来还远，告别就太伤感了，还是安安静静地离开吧！也许，哪天她就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