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寄家书。家书!陈副将常年在外征战,与这女子互通书信是正常的。那书信在哪?他们离开破庙后,庞纪让人里里外外搜查过破庙,并没有发现任何书信。
“杨涧,去府衙召人,我们需要再跑一趟破庙。”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郊外的破庙里。
“阿衍,这地方那么大,都掘地三尺,一个月也挖不完啊!”
杨涧用手比划了一下破庙的大小,摇了摇头道:“要不小爷再找老庞调点人手,咱们就这点儿人挖起来太慢了。”
“不用。”白裴衍盯着眼前的神像,悲悯的神像慈眉地俯看着世间,似在无声地安抚着世人。
白裴衍仰头,眸光微动,怨曲中的菩提也许并不只是指那女子身处之地,还有另一层含义,“杨涧让他们往神像下挖。”
神像下的泥土一点点被翻开,尘土飞散,旧泥堆叠着新泥成了一座小山。
一个时辰过去了,除了泥就是土,半分别的东西是半点儿没有,四周的衙役们开始窃窃私语。
杨涧看着坑底干干净净,摸摸下巴道:“阿衍,这坑都快和小爷比肩了,你确定是这个位置?”
白裴衍沉默片刻,指间转了转折扇道:“以神像为中心,扩大范围挖。”
又过半个时辰,当衙役们挖到神像左侧时,一衙役手下的铁锹似乎撞到了什么硬物。
“是这里,大家快点朝这边挖!”
心有所感的衙役招呼了众人过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泥穴里出现半截麻布。
“挖到了!”
泥土被全部挖开,人群里传出的声音颤抖惊惧。
泥土之下是一具森然白骨,骨头发黑,白骨旁还有一个麻布裹着的小包。
衙役们将白骨从泥穴里搬出,拼摆在草席上,将麻布小包交到白裴衍手中。
“阿衍,小爷懂了。原来最后那句‘将军知我情,生死两相依。’是这个意思,嘶,好可怕,这女人在这破庙里守一具白骨守了十几年。”杨涧蹲下,从窄袖里掏出一方丝帕拨弄了一下席上的白骨道,“看这骨架身形确实和兵部记载的陈副将信息差不多,观他骨头的颜色死前当服过毒。”
白裴衍解开麻布小包,见一方形木匣置于其中,掀开木匣盖,果见数封书信,抽出最上层一封信封上蓁蓁亲启四字刚劲有力。
杨涧起
身探过脑袋与白裴衍一起看信中内容。
信中写道:
吾爱蓁蓁见字如晤
边境战起,函崤关铁骑未至。先生欲拉拢我共谋大事,此与我初衷相悖。王爷予我重恩,不能叛离,望卿知我心意告知先生。王爷已有全策,待三月过后我等将北虏驱离,我便能回京与你共赏春景。
落款是易郎。
杨白二人对视一眼,这信中的信息有点大,一时间让他们难以消化。
“也就是说这女子是安插到陈副将身边的奸细,且陈副将还知道她的身份。”
杨涧目光闪烁,似乎无法相信书信所言,如果书信内容为真,那么昔年陈副将的证词又是怎么一回事。
“杨涧此事仍待查验,我们先把东西带回去。”
白裴衍打断了杨涧的思绪,意有所指此地人多口杂,有些见解还是回府再说。
第26章 祁王
鹰隼跨过大漠落于客栈窗台上,楚安歌解开鹰隼脚上的竹筒抽出里面的信条,是海棠的传信,说太子已经派人前往蜀地召她即刻回京。
“扶光,计划有变。我们不必去和若婉阿姊汇合。”
楚安歌将手上的纸条于烛火处点燃,看着燃尽的纸条,缓缓道:“扶光,本王今夜动身回京。你不必随本王回去,你持本王密令,让驻守南渊北境的穆家军相助加强我国边境的防御,北璃恐即将有异动。”
“末将得令。”公输靖抱拳受命,神色肃穆道,“王帅,出什么事情了?”
“海棠密信,月末北璃帝女要来京,太子召我应为此事。”
楚安歌指尖点了茶水往桌子上画着一些符号,在其中一个符号指尖轻敲。
北璃帝女耶律温古这时候来京应是受邀参加我朝秋猎,北璃皇室中她和兄长耶律齐葛都是北璃的帝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秋猎上定有人借机挑事,若是这北璃帝女折在了南渊,就给了北璃一个直接剑指上京的好理由。
*
同一时间,祁王府内青松拂檐,玄楹刻桷。
祁王李牧正在凉亭内提着金丝鸟笼,用檀木扇轻敲着鸟笼挑逗着笼子里的彩雀。
“北璃帝女来京!”
杨涧从位置上惊起,双手撑桌看着祁王。
“小涧别那么激动嘛,来了就来了,又不会妨碍咱们寻欢作乐。”李牧余光看见稳坐一旁的白裴衍,语气轻松,“看看阿衍多沉得住气。本王记得是父皇邀她来是参加我朝秋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