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别说宁安王妃膝下都是两个亲子,王府姬妾所出也均是男儿,并无女儿。
宁安王偏宠二公子,来定都为质都是白即觉,更别说天遥地阔,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怎么也搭不起来。
沈律为这一想法摇摇头,确实是不大可能的。
深秋日头不盛,不像夏日那般灼人,反而同一路上的橙黄的花叶相呼应,有些旷人。
沈律带着福岚走到正殿时,白即觉正起身,手上拿着往日一本书册,那是往日沈岁晚过来时,常拿着翻看的,里面还被她写了些稚嫩的批注。
沈律当做没瞧见一般,目光凉凉一笑,“白世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白即觉将手上的书册递给一边候着的福传,随意看了眼沈律,“听闻殿下今日审了唐现余和柳氏。”
沈律自然没有回他,做到了正中的案桌上,主人做派十足,饮了口茶,才道:“孤以为,唐现余和柳氏怎么也同世子牵扯不上,更不值得等上半个时辰,白世子觉得呢?”
白即觉清凌的目光看着沈律,瞧着他眉眼冷意褪却的模样,这定是审出了些什么。
他笑了笑,转身坐回了客椅的最上首,笑道:“只是今早见子策从我那更白楼捉拿一个人过去,这才跟着过来瞧瞧。”
白即觉知道瞒不住沈律,毫不避讳的承认更白楼是他的。
沈律挑挑眉,子策做事低调,是到了无人的小巷才将人绑了过来,这就被他发现了,看来白即觉手下的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两人就这样看着,有些暗流涌动。
雕花的梨木窗子大开着,间或有穿堂风穿过,好像两人之间的暗流也带走了些。
白即觉可不是来同沈律犟声的,只提出条件道:“殿下,让我瞧一瞧那供词,要求殿下提。”
一边方跟着进来的左丘子策都有些微微的讶异,这白世子,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这么想知晓。
沈律深深看了眼对面的白即觉,反而问道:“白世子可知晓,那沈琉晚腰上配着的玉佩,是孤爱妾的。”
白即觉听见“爱妾”两字,目光冷了一瞬,暗自咬咬牙,回道:“知晓。”
瞧着白即觉这面色如常的模样,沈律也没再说,只让白即觉对面坐着的子策将供词给他。
左丘子策面上一顿,看了眼太子殿下,好像在问:是给大理寺那清减的,还是咱们东宫那完整的?
沈律开口道:“孤这里的东西可不是好得的,君子交易,白世子先记着,往后用得到白世子的自然会提出来。”
话至此,左丘子策也明白过来,将那完整的证词递给了白即觉。
白即觉一目十行,清凌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这时沈律开口道:“白世子,奉劝你一声,管好你手下的人,可莫要伸手碰了孤东宫里的人,否则之后,孤可就不顾忌世子的面子了。”
话是这么说,这次沈律也不打算放过沈琉晚。
白即觉凉凉的目光看向沈律,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丝维护之意。
白即觉面色冷淡,“我自然知晓。”
不知不觉间,暮色已经笼住宫宇,秋云暗了几重,阔道上霞光一片。
在东宫外候着的霜零霜雨,一人安抚着拴在栓马石柱上的马儿,一人抱着配剑同东宫门口的翊卫干瞪眼。
听见脚步声,两人忙起身走过去瞧,只见世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相送的福岚。
只是......往来清风明月的世子,现在一脸生冷。
福岚说了几句体面话,便行礼告辞。
霜零犹豫的上前,看了眼远在一边宫门口,远远的听不着对话的翊卫,问道:“殿下,出了何事?可是太子......”
白即觉却冷声打断:“沈琉晚现下在何处?”
霜零说了句更白楼弹琴呢,就见白即觉翻身上马,径直驾马走了,方向是更白楼。
霜零霜雨两人对视一眼,忙上马跟上。
第38章
玄武街宁昌
坊。
因走火而新修缮的更白楼显得有些显眼突出, 即便暮色四合,也依旧瞧得见那高耸的楼宇。
白即觉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身后的霜雨, 走进了更白楼。
掌柜的一瞧见世子过来,忙上前见礼, 白即觉淡声开口:“沈琉晚呢?”
掌柜轻笑一声, “先前王爷的人来了, 同沈姑娘说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话, 方才走呢,一听世子要过来, 沈姑娘去后厨准备点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