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扯出一笑:“情真意切可不是用在我身上的,也只有将来的太子妃有资格。”她们都不会是。
谭玉哎呀了一声,小声道:“虽我不介意将来宫里的姐妹众多,但我还是希望将来的太子妃,是个宽和的,不会磋磨人。”
饮了口茶水,沈岁晚心下暗付,太子妃十有八九是太师府的,可惜了,瞧着姜绫画就是会磋磨人的,更可惜的是,她已经得罪姜绫画了。
谭玉凑近,瞧清了沈岁晚脸上的五味杂陈“夫人貌美,又得殿下宠爱,竟也有烦心事?”
沈岁晚看着她眸子黑白分明,天真无邪的模样。嗫嚅了片刻还是问出声:“谭姑娘为何想入东宫?”
谭玉微微歪着脑袋,思索沈岁晚的话,“我想去定都瞧瞧,且殿下丰神俊朗,才能出众,女子很难不仰慕。而且,”她咬了咬唇继续说:“父亲说东宫只有夫人一人,将来我也能得到殿下的心和怜惜。”
谭家包括别人,都没有将沈律对沈岁晚的心思算在内,因为众人都觉着沈律宠她,却不是记挂在心。
沈岁晚面上一顿:“那要是殿下心有所属呢。”
“不是没有吗?若真的有,我自然会跟爹爹说,不要同殿下提我进宫之事了。”
察觉到话里面的重点,她捏紧了绢帕:“......不是说,殿下已经同你父亲商量好了,让你做奉仪?”
谭玉不明所以:“父亲尚未同殿下说,但我们刺史府全力相助殿下,他也不会拒绝父亲这时的提议。”
沈岁晚眨眨眼,眼底的苦涩好像散了。抬眼看向高位上的男子,男子又继续同谭大人说起来了。
沈律出声道:“方才,谭大人说的是何事?”
“诶,方才下官是说,小女虽是闺阁的女子,也羡慕她哥哥能去定都,去东宫瞧瞧百花繁华......”
话里之间的意思,沈律不会听不出来。
听着这话,沈岁晚原本有些微醺的醉意消散了,手上紧紧的捏着绣帕,心里明白,沈律贵为太子,将来身边的佳人定是不少的,何况如今刺史府全力相助东宫,他不会让刺史下不来台。
可心底,有一个自私的希冀,希望沈律拒绝......
沈律看着谭先那有些皱纹的国字脸,轻笑出声,笑意只浮于表面,“令爱既想去定都,等天气暖和些最适宜,到时孤会让人安排妥帖。不过,东宫规矩森严,别说令爱,就算是公主也不能随意进出......”
话音一落,却如上一把铁锤敲在众人心上,个中滋味,因人而论。
谭先眼角一抽,大着胆子直视了太子殿下一眼,太子眸光幽寒,泛着冷意,已经有国君的杀伐果断之意。他忙移开眼,不敢再看,讪笑道:“殿下说的是,是下官唐突了......”
心下即便有不甘,面上确是恭敬有加,不过眼底是难掩的杂色。
沈律没错过他眼底的神色,心下冷笑,可惜了,又是一步废棋了。
当年谭先还只是康州知州,在位还算称职,东宫一手提拔,到如今掌握康州兵权的刺史,哪一步没有依附东宫?
夜色渐浓,酒过三巡后,沈律起身准备返回。
谭先还是有些不死心,见没有外人,抬手吩咐道:“玉儿,陪昭训去送送殿下。”
时急时缓的风吹得灯火闪烁,福岚福传各自拿着灯盏在前面走着,再过几日便是元宵节,不知元宵的时候,又在哪里。
沈岁晚拉了拉沈律的袖子,喝了点酒,她娇媚的嗓音带了些细微的沙哑,“公子,岁岁不能和你一起去别苑吗......”
沈律依旧不疾不徐的走着,抬手碰了碰她的脑袋:“别撒娇,刺史府暂时安全,你在这里先住着。”
别苑基本上是东宫的小军营,在南水山庄地方大就算了,别苑不大,走几步路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她一女子定是不方便。
头上传来轻轻的触感,沈岁晚一时没回神,如猫儿一般的就这他的手蹭蹭,今日沈律拒绝了刺史府的姑娘,她面上不敢表现,心里却很开心。
这动作太依赖人了,察觉掌心的异样,难得沈律一怔,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
就在两人还没进一步动作时,方才走过来的竹林小道上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没过几息,谭玉带着两位掌灯的小丫鬟追了上来,“公子,夫人,我过来送送公子,怕夜色深了夫人不认识路,顺便陪着夫人回去。”
她眼底亮晶晶的,视线扫过沈岁晚,放在了她身边的男子身上就再未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