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即觉身边的近侍霜零带着个素衣医女走了过来,而霜零手上却提着一桶水。
宁安王妃微微起身,忙道:“快些给姜姑娘瞧瞧!”语气里有些关切。
医女上前把脉,旋即回道:“王妃和姜夫人放心,只是中了些简单的蒙汗药,过一两个时辰就醒了。”
好像明白过来什么,沈岁晚撒心底一抖,背脊有些寒寒的。
莫非是方才在梅园那杯茶水......
宁安王妃听言,像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轻笑一声,没多少实在的笑意:“今日让诸位夫人姑娘看笑话了,实在抱歉,但姜姑娘只是下人伺候不尽心,无意的晕了在亭子,而我儿子也是摔了晕在一边,两人清清白白,可没有什么瓜葛......”
方才看了那场面的众人一愣。方才过来时,姜姑娘晕倒在一边是没错,但这二公子却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眼底通红,先挠了自己,转身就想扑向那昏厥的姜姑娘。
好在白世子反应及时,上前抓住了二公子的后脖领,没让人碰上分毫。
一人是宁安王府的二公子,一人是太师府的掌上明珠,众人也知晓绝厉,纷纷应和宁安王妃的话,转身告辞。
人群中的张婉玉看了眼那尊贵的男子,太子何曾这般不顾礼数,大庭广众之下同女子举止亲密,他这动作,却也表示他的态度,而沈岁晚站在他身边,华裙逶迤,就这样被护着......
“殿下......”沈岁晚轻轻晃了晃握着她的那双手,瞧着面上阴沉的模样,手上却十分温暖。
她想询问沈律是否跟众人一样回了。
沈律手上轻轻的使了力气,握了握她,下一瞬又恢复了力道,“不急。”
宁安王妃见无关紧要的人走了,旋即那眉眼却染上锐利之色,看向一边躺在地上的白即奂。
白即奂一身锦衣脏污,衣襟有些散乱,面上不寻常的红色还没退下,沈岁晚来时就已是现今这场景,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但看着他这模样,倒像是被什么打晕过去的。
宁安王妃面上浮上厉色,同方才那柔美的女子判若两人。
“给我泼醒!”她冷声道。
霜零看了眼边上的世子爷,随后听言,舀了一瓢水,毫不留情的泼向躺着如烂泥的白即奂。
冬日的冷水如寒冰利刃,就见白即奂嘴唇冻得一抖,隐隐有些泛紫,眼皮动了动幽幽转醒。
入目,便是坐在檀木凳上的宁安王妃,柔美的面庞,眼底却泛着寒光,酝酿着风暴,他眨眨眼,总算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母亲。”
谁料,下一瞬宁安王妃的手上蓄了十成十的力道,“啪——”一个狠狠的耳光扇了过来,“混账!”
她的面上也顾不得好看,瞧着有些狰狞,加上那响亮的耳光,让沈岁晚也有些吓到,双肩细微的一缩,旁边的男子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
白即奂一时没有防备,被巴掌扇得摔在一边,抬眼见一身月白色的厚氅和衣袍,是他那向来看不顺眼的大哥的,他这样趴在地上,越发称得他居高临下,他自己伏低做小。
白即奂拳头紧握,驳斥道:“母亲,这事错不在孩儿!”
宁安王妃不知听没听,眸光深邃,面色还在紧绷着。
白即奂跪起身,不知身后站着沈律和沈岁晚,扯着脖子道:“母亲,孩儿是被哪个奸人陷害,母亲最知晓孩儿喜好,姜家姑娘那模样,平时我都不乐意看一眼,孩儿喜欢的是今日那东宫昭训那模样的......”
话音还没落,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双氏不知道是被哪句话气到,嘴唇都气得颤了颤,“实在是孽障!孽障!”
不知是哪句气到她,反正沈岁晚没那么大的脸面觉得是她自己,先前在花厅他也出言冒犯,也不见宁安王妃这般盛怒,那就只有......姜绫画?
沈岁晚察觉到握着她的那手,力气加大,在沈岁晚觉得会泛疼之际,他放开了手。
她面上一紧,咬咬唇,低头看沈律那放在厚氅里的手,有些忐忑的伸手拉上,讨好似儿的,用那细软的指腹挠了挠的男子那宽大的掌心。
“.......母亲!”白即奂捂着脸,白即奂不明白,今日母亲当着大哥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下他的面子。
双氏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一声,“我看真是往日太过骄纵你这混账!什么话都敢说,什么都敢想!霜零,给我传家法!”
白即觉立在一侧,面色冷冷的,没有丝毫想求情的意思。
不一会儿,霜零拿着带着荆棘的藤条鞭子走了过来,白即奂面色惨白,方才被泼了冷水,此时湿了的衣襟都隐隐有些打冰碴子,唇色有些泛着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