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不知如何解释,看着宋筠又一次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令人倍感安心的背影,那想要坦白的话语就挂在嘴边,从小到大被告诫着绝不可在外面暴露这个秘密,可今时今日在这个凌乱的屋子里,江宛白却突然有种冲动,如果是宋筠的话,如果是郁离的话,说出真相似乎也没什么难的了。
他会接受她的吧,一定会。
只是想到这个结果,江宛白就感觉没什么好怕的,那刚才还纠缠着她想要将她拽入沼泽的恶意与阴暗已经全然消失不见,此时留下的只是那股淡淡的橘子香。
揪着衣襟,江宛白刚想说什么,只是宋筠没有回头,她紧盯着桑格的动静,似乎是察觉到江宛白的异样,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宋筠冷冽的声音响起。
“江兄,我们走。”
江兄一出,江宛白好像被一下子点住,那微微张开的嘴唇又重新闭合,看着自己狼狈的衣衫,江宛白低头,默默地快速整理着。
带着人跳出了窗户滚进草丛,余光打量了一眼,宋筠这才回头,此时江宛白已经整理好了衣裳无言地坐在那里。
“江兄,你还好吧,这桑格果然丧心病狂,居然因为宫宴的事想要报复我们。”
“……是,是啊。”看着宋筠好像一无所觉的样子,理智回归,江宛白将方才的事情死死压在心底。
只是,虽然宋筠没有察觉,但那个火突王子……到底该怎么办?
“郁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宛白声音轻到几近消失。
听着江宛白对她称呼的转变,宋筠没有放在心上,“是巧合,今日我出门时也察觉有人跟踪,后来我摆脱掉之后才发现正是桑格,他身份特殊,所以我才想着过来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说着,宋筠笑笑,“也幸亏我来了,否则还真是要后悔错过江兄你。”
“……多谢你,郁离。”
“无事,对了,江兄,你先躲起来,桑格毕竟是火突王子,我们虽然占理,却也不好与他硬拼,现在这样怕是出不去,我去库房拿两套驿馆之人的衣服,悄悄地混出去,等出去了他就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了。”
“好,好……”冷静下来,江宛白此时满脑子都是桑格发现她身份的事,所以对于宋筠的提议,她也没有多经思考,只胡乱地答应着。
眼见江宛白被她稳住,宋筠也终于放心,匆匆离开。
就在刚才,她解决掉契必力正想看看桑格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人习惯了桑格的阴晴不定,对于他房间里摔摔打打的声音都好似听不见一般。
谁曾想到,刚一靠近,她居然看见江宛白被劫来了这里,而且还被桑格发现了她的身份。
事情紧急,宋筠却不能立刻出去,她是为了挑拨大凉与火突,可不是为了让大玄的人也搅进来,思来想去,宋筠决定暂时先将人打晕,将江宛白救出来,如此,才有了一开始她破窗而入那一幕。
再次回到桑格的房间,此时他人还躺在地上,待到宋筠走到他旁边时,人也正好昏昏沉沉地醒来。
脑袋还痛着,桑格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记得有一个人闯了进来,还不等他反应,紧接着,一个冰凉的手掌就扣住了他的脖颈。
“鬼,是鬼——”没成想居然还会看见宋筠,而且他还带着恐怖的气势盯着自己,心跳加快,紧张害怕,桑格简直是把宋筠是千年老鬼的这一印象篆刻入骨血。
‘咔嚓——’
没有再给桑格惊惧恐慌的机会,时间紧迫,宋筠直接掐断了桑格的喉咙。
“呃……”急促的一声惊愕,桑格双目还睁得那么圆,只是里面却已失去光泽。
宋筠一放手,人便软趴趴地扑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宋筠又重新回到契必力的房间将人挪到桑格那里去,其实按照宋筠本来都计划,应该是他们两人各自死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样也能挑起他们的矛盾,可惜事情出了变故,江宛白被迫掺和了进来,如此就不能这样不明显的指认凶手,否则江宛白也一定会被怀疑陷入囹圄。
所以,简单粗暴,宋筠直接把人放在了桑格这件被破坏的七七八八的房间,宋筠摆弄着两人的尸体,桑格先躺在地上,而宋筠让契必力一只手握住桑格的脖子,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然后让其躺在桑格旁边,以此造成契必力杀人后毒发身亡的假象。
如此,遍只待人发现了。
等到宋筠拿着衣服找到江宛白时,一路狂奔的萧云庭也赶到了驿馆。
“此乃番邦使团的居所,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我乃大玄五皇子,奉命办事,让开——”没工夫解释,掏出自己的令牌,萧云庭直接推开守门的金吾卫,大步流星地朝里面走去。